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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外许多人猜测这几位蒙古格格到紫禁城的缘故,但还真没几个人猜测这居然是给三阿哥弘时的正福晋。 别看皇上跟姜恒说的平静,太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但这个消息一旦明发圣旨,那绝对是一波爆炸性新闻。 皇上的长子,三阿哥弘时,居然被排除在了太子人选之外! 这个消息,绝不能从姜恒这里传出去。 于嬷嬷见信妃娘娘应的郑重,显然知道重要性,也没忍住再补两句:“老奴素知娘娘其实是个挺心软的人。密太嫔爱子心切,想去太后娘娘宫中求情,太后娘娘以操持选秀忙不开为由没见。”在太后看来,没什么好说的,等圣旨就是了,她怎么会把儿孙的事儿透露给跟她并不怎么熟的密太嫔,于是索性不见。 “密太嫔无法,又去了熹妃娘娘宫里。”太后明面上是让熹妃负责照看建福宫的蒙古格格,密太嫔病急乱投医,就也去熹妃去走了一趟,想探探口风。 于嬷嬷道:“熹妃娘娘向来是,跟她和四阿哥无关的事儿,都绝不会伸手张口的。” 她看着姜恒,带着一点看喜爱晚辈的无奈:“这点上老奴却不放心娘娘。若是密太嫔过来,还请娘娘切勿看着密太嫔焦急可怜,就心生不忍,透出什么话来。” 说曹操曹操到。 果然密太嫔很快到永和宫拜访来了。 因出身的缘故,哪怕生育了皇子,密太嫔也总是谨小慎微的,多年下来,这种小心就变成了固定的一种气质。 哪怕对着晚一辈的嫔妃,也总带着一种过分和蔼的客气。 与和太妃那种大方的和气周到还不同,密太嫔几乎是把‘我好说话,我不愿得罪人,我会忍让’写在了脸上。 但就是这样胆小只求安稳,自打康熙爷去了除了拜佛几乎不出门的太妃,为了儿子也不顾颜面真切的奔走起来,各处去求人。 她身上衣裳只是半新不旧,但送到永和宫的几匹料子却是极稀罕的。 正像是太后娘娘之前给姜恒的那种罕见的紫色缎料,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衣料,估计是她得宠的年月里,康熙爷私下里赏的。这些衣料的颜色织进了里头,哪怕放了许多年,也并没有陈旧的痕迹。 大约是把能拿出来的好东西,都用来走礼了。 密太嫔神色很憔悴,语气也流露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恳求,似乎连求人都怕得罪人似的,露出一种手足无措的不安。 姜恒看的很不忍,又不能给她透消息,只得将言辞放的极缓,劝了两句保重身子的话。 可姜恒对她语气态度越好,密太嫔看起来越无措而绝望: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信妃,对自己这么个没有家世的普通太嫔,为什么这么客气?想来是办不成自己所求的事儿,又同情自己罢了。 都怪自己出身不够,没法给儿子添一丝助力,以至于他们要被拿来‘和亲’了。 密太嫔几乎是含着泪走了。 搞得姜恒也不知如何是好,坐在那里心里很难受。 “娘娘愿意将来有朝一日,为了公主如此折腰奔走,却还不一定能求下情来吗?”秋雪端茶上来,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姜恒抬头看她。 秋雪退了一步跪道:“奴婢冒犯娘娘,罪该万死。可奴婢是真为娘娘和公主着想。” “若将来四阿哥五阿哥做了皇上,真遇到事儿上,难道娘娘也愿意这样去求熹妃、裕妃娘娘,将公主的安危交给旁人处置吗?” 姜恒放下茶盏,看着秋雪无奈摇头。 果然是鸡妈妈型的秋雪,从未放弃过催她上进。 不过……姜恒看看秋雪,又看看茶盏里头的莓茶,不由问道:“我还不确定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秋雪诧异道:“娘娘的事儿奴婢都记在心上,怎么会看不出。自打年后,娘娘的口味又有些变了,且还嗜睡,奴婢就已经在留心了。加上娘娘的月事一般都极准,这都晚了七八天了,奴婢当然留心。” 姜恒喝了一口莓茶:“宫里这段时间事多,如今刘太医都还诊不出来,就不必露出来。” 秋雪忙应了一声。 姜恒就道:“快起来吧。”然后对上秋雪关切的眼神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想过了。” 要是没有敏敏,她孤身一个,就觉得做和太妃也不错。 但有敏敏后,又另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宗亲也是这般。 就像历史上的乾隆再喜欢自己的十公主,甚至封了固伦和孝公主,又定给了宠臣和珅的儿子,自然是想要保女儿一世荣华富贵的。但和孝公主在乾隆一朝再风光,等到了嘉庆帝登基,该抄和珅的时候照样没有手软,夫家出事,和孝公主的生活自然也一落千丈。 宫中妃嫔总以为有儿女就有依靠。 可这几日见到的和太妃、宣太妃、密太嫔,正是代表了先帝爷宫中三类嫔妃:有宠有家室有(过)女儿的,一直困在宫里熬日子的,以及在先帝一朝有儿子(甚至是多个)傍身,如今却要为儿孙求人奔波的。 最终也只有太后,算是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刚进三月,朝臣们就被连着震了两下。 第一件事是选秀结束了,然而宫里居然一个秀女都没留! 这算什么选秀?十四福晋刚听说时都吃惊极了,甚至与十三福晋说起时脱口而出:“这不是全军覆没的选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