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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录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大侠!话本的大侠都这样, 有一件全武林为之倾倒的好武器, 有一匹绝世好马,还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颜楚音靠在婓鹤身上, 而婓鹤靠着一棵树。阳光细细碎碎地落下来, 颜楚音有些犯困。他闭着眼睛, 声音含糊地说:早知道香莲社只是陪衬, 我就不来了。在他的想象中, 香莲社就算不是主角, 也应该有独立的发言时间, 全体成员一起站出来, 诉说这些日子的学习心得,要永远向沈昱看齐之类的 沈昱这么好! 为什么不把这样一套流程给香莲社安排上! 简直叫人失望! 就当是出来散心了。婓鹤安慰他说。 颜楚音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等会儿要没事了, 我们就提前离席吧。早点离开就能早点回城,早点回城那说不定今天还能有时间去丞相府转一转。 隔着风和浅浅的水声, 隐约能听到远远传来的贵女们的谈笑声。 亦有读书人在高谈论阔。 似乎人人都不想辜负这一点夏日光阴,唯有曹家四兄弟始终安安静静地窝在角落里, 谁也没有动弹。据说困意会传染, 婓鹤渐渐也觉得有些困了 他下意识地放松身体, 慢慢闭上眼睛。 忽然, 原本靠着他的颜楚音一下子坐直。 婓鹤感觉到肩膀上失去了重量,猛然把眼睛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颜楚音下意识地观察四周。迎上婓鹤疑惑的眼神,他忙说:刚刚有个小飞虫一直在我耳边飞。说着他还故意晃了晃脑袋,好似被小飞虫烦得不行。 婓鹤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颜楚音:这里头有清凉膏,你在耳后抹一点。 颜楚音很自然地接过,说了一声好。 沈昱这些日子已经和婓鹤几个混得很熟,就算忽然换到颜楚音身上,也没半点慌张。他知道该怎么和婓鹤几个相处,也知道他们此时待在园子里干嘛。 看样子,社团活动不是很有意思,所以四小只躲了起来? 沈昱觉得他们躲的这个地方特别好,没有彻底远离人群,但有树木作为遮挡,很有几分闹中取静的意味。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半句诗,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昱涂好清凉膏,想也不想地倒回婓鹤的肩膀上。 很快,就连沈昱都被感染得昏昏欲睡了。 然而他没能睡过去。 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表明园子里出事了。蒋陞收起了酒葫芦,曹录用帕子擦掉嘴角的糕点屑,婓鹤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显然都准备去看这个热闹! 凑热闹是人类天性! 四个人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婓鹤随手拉住别社的一个陌生人问:兄弟,出什么事了?我们刚刚在谈论诗作,太专心了,以至于现在一头雾水的 那人很是为难地说:这这 你该不会也什么都不知道吧?婓鹤一脸怀疑地问。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但架不住就是有人吃!那人说:罢了,虽说君子不该道人是非,但就算我不说,你们很快也能知道真相。那人开始压低声音。 婓鹤十分配合地把耳朵凑过去。 那人说:对岸捡到了一个荷包。 荷包? 对。那荷包十分精致,显然是某位贵女的心爱之物。据说荷包上缀着的珍珠和宝石都是珍品,加起来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那可是足足五百两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要寻找失主啊。结果奇了怪了,竟是无人站出来认领。 难不成荷包有什么不妥? 那人点点头:因着无人认领,便有人说打开荷包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和它主人有关的线索。结果一打开你们猜怎么着?里面藏着一封情信。 今日参加活动的贵女们全都是未婚。 结果某人荷包中藏着一封情郎写来的信。 这绝对是丑闻了! 难怪没人认领那个荷包。 因为她不敢确定荷包有没有被打开过。如果早就被某个人打开了,之后再假模假样地寻找失主,她站出来认领岂不是自投罗网了,会将把柄送到看过那封情信的人手里!但真正的主人不站出来,在场的贵女就都被这人拖下了水。 每个贵女都会被人怀疑是那个荷包的主人。 婓鹤简直要气死了,追问道:那封信上能看出有效信息吗?他不确定自家的姐姐妹妹在不在现场,如果在的话,他的姐姐妹妹岂不是也要被连累了! 那人摇摇头:信的开头和落款都不是真名真姓。不知那信是谁写的,也不知是写给谁的,只知那字写得极好。哎,都说字如其人,这人怎么就 西岸的贵女们不想给荷包的主人背锅,东岸这边则有不少人试图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心目中的她排忧解难,所以一堆人铆足劲儿围在那里辨认字体呢。 已经有人说那字瞧着眼熟了,估计很快就能辨出结果。那人说。 沈昱心道,这种热闹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事情一旦闹大,涉及此事的贵女这辈子就都完了,也不知是哪个读书人竟如此行事,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