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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对方对木雀并无恶意,狄三先暂且点头应下,但此事对好友影响实在过大,他依旧道:“还请木使明说原委。” “关你屁事!”木使直接拒绝道:“我上池垣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你们四方天门自己事儿也不少,先把自己管好吧!” 狄三先还想再问,却听好友似是很痛苦地呻·吟一声,立刻便被转移了注意。他正要问询是否毒已全解,旁边木使却比他更加在意,直接借治疗之名将他轰了出去,让他在院外等着。 前两日被毒素折磨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在最后一味灵药下痊愈,狄三先负剑立于院外,旁边桌上是同样被扔出来的旋龟,一同担心地向屋内望去。不过他担心的是好友,旋龟担心的则是忽然转了性子的主人。 容不得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一眨一眨,似是直到现在都未反应过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它奶里奶气的声音也有些磕磕巴巴地,转头对旁边人道:“喂!你给爷解释一下!初霁是疯了还是傻了!怎么就……就……对季清那个小子那么好?这不应该啊!” 狄三先眉头轻蹙,道:“应该是因为木雀腰间的风声木灵纹,你可知有关风声木的传闻?” 旋龟晃了晃脑袋,忽然一顿,恍然道:“哦!风声木!杏鹂腰上也有!爷记得,那是只有杏氏嫡系一脉才会传承的!” “这…………” 脑中忽然闪过与木雀神似的杏莺,杏莺乃是上池垣掌门亲妹,乃是杏氏嫡系无疑;再加上她三十二年前身亡,正与木雀三十一年前被收养的时间吻合………… 可水使当年便是因为丈夫被上池垣抓走,悲伤过度难产而死,那婴儿也因为早产,刚生下不过才六个月。虽然她那时身处季清,接生的稳婆也非上池垣医者,但那婴儿出生便没了气,这是随后赶来的上池垣掌门亲自验过的,怎有可能出错? 再者说来,季清总执令又有什么理由昧下水使亲子,还要当做孤儿收养,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接踵而来的疑问让狄三先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打算等好友醒来,再与他相商。可世情难料,就在他以为死劫已过,事情已解时,忽觉灵力波动,定睛看去,竟是一枚灵璧凭空浮现在眼前,旁边还带着一枚手掌大的金令,正面写着‘天门’二字,反面写了个数字‘一’ 这便是天门金令——四方天门令牌按照紧急程度,分为金银铜铁四种,其中金令最为紧急。而金令又分了五等,五为最次,一为最高,往往只有关乎门派存亡之时,才会给弟子派发一等金令! 不好! 天门有难! 知晓好友已经脱险,狄三先想也不想地,脚下一踏便随金令而去!他轻功运至极限,几如疾风掠草,心急如焚。 究竟发生何事?现下情况如何? 这些问题他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杜冉所谓死劫究竟应于何处,但他却十分庆幸:庆幸给师兄留了传讯方式,庆幸并未直接寻地退隐,庆幸金令指引之处正在隐圣谷附近。 狄三先生于天门,长于天门,自小便作为继承者被培养,可以说,天门便是他的一切!在他心中,自己的生死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仍旧是他所守护的门派,和其中的亲人! 天门有难,他又怎能置身事外,此回前往,死劫何惧!即使拼上性命,即便此身不再,他也要为天门战斗至最后一刻! 这般想着,他脚下运灵愈疾,穿过片片草木丛林,掠过山泉湖泊,随着灵璧指引,终于到达了隐圣谷器鉴之所! 屏息凝神,狄三先收到金令在先,不敢托大,祝雪出鞘护于身侧,正待运灵查看,却忽听一个威严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孽障!还不跪下!” 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 “太初三年,东方朔从西那国还,得风声木十枚,实如细珠,风吹枝如玉声,有武事则如金革之响,有文事则如琴瑟之响。上以枝赐大臣,人有病则枝汗,将列死则枝折。里语曰:‘年未半,枝不汗。”,此木五千岁一湿,万岁一枯:缙云之世生于阿阁间也。“——《洞冥记》 第66章 隐圣谷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鸣木雀也自混沌中苏醒过来。 第一眼,他便看到侧坐在床边的木生使,见对方似是在回忆什么, 神情狰狞, 目露凶光, 心下顿时一惊, 还当这人要对自己动手,下意识地摆出戒备姿态。 感受到身边动静, 木使转过头,一对上这张与杏莺神似极了的脸,立刻跟换了个人一般,眉开眼笑地关切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感觉冷吗?” 鸣木雀:………… 鸣木雀最后一日已是没了意识,并不清楚当日发生了什么, 见木使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以他多年看人的眼光, 又十分真诚,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马上便觉得其中有阴谋! 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一番,试图找到点蛛丝马迹, 忽然, 他心底’咯噔‘一声,自床上弹起,满是不安地厉声质问道:“三鲜呢!你把他怎么了!” 见他这般激动,一向暴脾气的木使竟无半分不快, 只语气柔和道:“你大病初愈, 别动气,对身子调养不好。你的那个朋友就在门外, 我将他叫……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