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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的猫眼似乎闪了闪,奚泠摘下了口罩,走廊里的光线充沛,足以让里面的人看清楚自己是谁。 没过多久,门开了。 是个半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法令纹,盘起的发丝间间隐约可见几缕白发。 她的皮肤暗沉松弛,眼底还有遮不住的青色,更添了几分憔悴。 熟悉又陌生。 奚泠往她面前一站,才发现当初仰头才能看见脸的女人,而今比自己还矮上几分。 仿佛没看见奚泠眼中的打量,女人拢了拢鬓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奚泠,你居然自己回来了?是叶辞柯不要你了吗?” 声音是惯常的尖酸刻薄。 曾经奚泠会因为无法接受这句话里假设而崩溃到不能自控,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抬眼,与女人对视。 叶辞柯,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 奚泠直接道:“那倒没有,她今天早上还在给我做早饭,昨天还给我熬了醒酒汤。” 没料到奚泠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女人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 “小时候你都是亲自来抓我的,怎么突然开始请人了?”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奚泠打断。 她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你是我的唯一监护人,反过来你老了,不也是只能依靠我了吗?” “你再说一次?!” 女人被成功激怒,可是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奚泠攥住。 她蹙着眉,故作担忧,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直直地把女人的手往下压。 “妈妈,你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正常,我真的很担心。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吗?”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声反驳:“你不能!” “你老了,失去了判断力,有没有生病,不全凭我怎么说?你的名声都这样了,除了我还会有谁在意你?” 奚泠接着不紧不慢地补充:“都是家务事,别人怎么管得着呢?” 仿佛被话里的恶意吓到,女人的肩膀颤了颤。 她想起了不久前辗转打通的一个电话,手机那头的alpha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地和她说话。 “你也只敢打打电话了。” “嗯?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身败名裂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个人恩怨,别人怎么管得着呢。” “也别动那些歪心思,你不会以为自己能和季家作对吧?” 回忆里的声音和奚泠的声音渐渐重合,她近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和叶辞柯一样恶毒!我真是白养你了!” 奚泠敛了表情,向来温柔的眼底此刻凝结了寒霜。 “养我?” “你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过,在你眼里,我不过是能够被随意摆弄的玩偶。我不过是把你对我做过的事如数奉还,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奚泠松开手,主动往前,却把女人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你现在还敢对我下手吗?嗯?” 女人颤抖着嘴皮,根本没注意身后,一脚踩滑,“咚”的声摔倒在地。 见此,奚泠扯出一抹冷笑:“你也只敢挑软柿子捏了。” “奚泠!!” 刺耳的嘶叫声响起,仿佛昭示着女人的崩溃。 奚泠神色漠然,手指抵着唇。 “嘘,别让邻居听到了,万一他们也觉得你精神有问题,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鹅,女人霎时安静下来,只是仍旧急急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像是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奚泠懒得理,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双舞鞋。 这双舞鞋很是老旧,布满了痕迹,是她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旧物。 跳舞已经成了本能,镌刻在她生命里,她对此深爱又痛恨着。她妄图反抗,却又无法割舍。 可如果是为叶辞柯起舞,她心甘情愿。 奚泠弯腰,轻轻把这双舞鞋放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我原谅自己了。” 话音落,她转身离开,没再回头一眼。 *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傍晚,B市居然下起了雨。 奚泠从VIP专属通道出来,开始考虑自己是喊车,还是打电话让叶辞柯来接。 但没纠结多久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奚奚,这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箫湘站在不远处,正朝自己挥手、 奚泠走到箫湘身边,就听她解释道:“叶辞柯说下雨了,让我来接你。” 奚泠歪了歪头,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行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很明显,叶辞柯调查了自己的去向。她撒的那一个“小谎”又暴露了。 但她没多问,只是自然地坐进车里,柔声道:“谢谢。” 随后就开始扒着车窗看风景,表情还挺专注。 见奚泠一言不发,箫湘还以为她在生气。 毕竟叶辞柯没打招呼就把她的行踪查了个清清楚楚。 箫湘干巴巴地解释:“叶辞柯调查你的去向也并非有意,她只是关心你……” 没想到奚泠矜持地颔首:“当然,她最心疼我了。” 语气很是骄傲,像是恨不得直接把狗粮炫箫湘嘴里。 箫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