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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水的走神,终于让一桌子人不再继续紧张。 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开,周泽期说不喝,就真的一滴都不喝。 他只顾着给奚水夹菜。 奚水说什么好吃,他站起来端着盘子往奚水碗里倒。 “老周你真不喝?你好不给我们面子。” 周泽期不为所动,“我今晚还有事。” “这都几点了?啥事非得晚上做啊?”刘文咂了口酒,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周泽期垂着眼,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一言不发,没打算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喝了两杯啤酒的奚水把毛绒绒的头从周泽期怀里穿过去,看着刘文斯,“白天做好像不太合适哦。” “……” 这是今晚奚水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们说话。 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丢下来。 周泽期捏起面前的一次性杯子,把冰水一饮而尽,拽着奚水站起来,“先走了,翅膀你把单买了,明天找我报。” 吴丰翼应了声“哎”。 奚水稀里糊涂地被抓着站起来,“鸭爪鸭爪。” 周泽期从盘子里拎了一只鸭爪就塞进他手里。 “……” 看着周泽期带奚水走得如此洒脱利落,刘文斯傻眼了,“我说错话了?” 吴丰翼摇摇头,“no,你只是提醒了老周而已。” “……” - 奚水慢吞吞走在周泽期旁边,晚上的风带着微微的热度,把奚水本来就被酒精冲得不太清醒的脑子吹得更晕了。 但勉强,还能好好走路。 “就这么走,会不会不礼貌?”奚水一边啃着鸭爪,一边问道。 “我们不讲那些,”周泽期用手背碰了一下奚水的脸,烫得惊人,“你酒量好差。” 只有“差”这个字在奚水耳朵里被放大了分贝。 他是不能接受别人说他差的。 “我会努力练好的。”奚水说。 “……” “练好了,然后呢?”周泽期问他。 奚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是差劲的人。 “期期,我想吃冰淇淋。”奚水站在路上不肯走了,他眼睛看着小吃街一个小推车上边的甜筒。 周泽期从他手里把鸭爪拿走,又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把他自己的爪子擦干净,“站着别动。” 奚水本来也就没打算动。 他一直等到周泽期把海盐味道的冰淇淋塞进自己手里,才低头,咬了一大口,“走吧。” -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两人才到家。 站在门口,奚水转了半圈,背对着周泽期,“钥匙在书包里。” 他的意思是让周泽期帮他把门开一下。 周泽期拦腰直接把人带进了自己家里,奚水喝了酒,慢慢走还不觉得特别晕,被这么抱着走了一路,他简直想吐。 “哇。” 周泽期赶紧把人放在沙发上,给他脚边放了垃圾桶,“想吐?” 他问完,抬起头,发现奚水很认真地在啃那个冰淇淋最下边的脆皮蛋筒。 “咔嚓咔嚓” 不说话时,奚水眯着眼睛笑,弯弯的桃花眼令他看起来像一只小狐狸。 周泽期蹲在奚水跟前,深呼吸了一口气,等他一点一点把蛋筒啃完,才扑上去吻他,奚水满嘴的酒气,不过不难闻。 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在氧气被掠夺殆尽后,更加晕乎,在周泽期准备放开他时,他拉住周泽期的衣袖,“还要亲。”他其实已经被亲得很难受,但抵不过自己心底的需求。 周泽期一下一下地亲着他,低声说:“我帮你洗澡?” “不要。”奚水拒绝得很干脆。 他拍拍手上沾到的蛋筒碎屑,撑着周泽期肩膀站起来,“我自己可以的。” 奚水说自己可以就是可以。 只是速度比较慢。 怕他摔倒,周泽期一直守在浴室门口,守了半个小时。 等奚水将门从内一把拉开,满室的雾气汹涌而出,连出来的人都看不清。 奚水捂着额头,“我在里面吐了,不过我是吐在垃圾桶里的。”没有把地板弄脏。 “我先去睡了。” ? 他兀自走进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裹着被子转了一圈,冷气的风吹得他很舒服,他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独留周泽期尴尬地杵在浴室门口。 不仅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也忘了自己犯的错。 周泽期看着卧室的方向,看了很久,转身进了浴室。 - 奚水的生物钟让他在早上六点就醒了,但想到今天周六,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早功就,稍稍停一次,他晚上会补回来的,便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太阳高高挂在空中,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几乎将全部光线尽数遮挡,独留几缕从没拉紧的缝隙中穿透,落在地板上。 奚水看着那缕阳光,盯了半天,突然猛地坐起来。 这不是他家的地板。 再看床。 也不是他的床! 他昨晚喝了酒,所以他现在是在周泽期家里。 周泽期呢? 奚水看向身旁,不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那他和周泽期昨晚,什么也没做?他答应周泽期的事情,没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