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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武皇故作不悦。 婉儿一拜,“臣知罪。”说完,她便垂首退出殿来,长舒了一口气。 万幸殿下没有说旁的事情,否则那些话由狄公告知武皇,可就是大祸了。明日她奉旨陪同太平去白马寺听经,她一定要好好提醒太平,莫要轻举妄动。想到这里,婉儿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些许,传膳去了。 第二日清早,婉儿换上了常服裙衫,带着红蕊坐马车来到了公主府外。 太平刚饮下寒药,这会儿小腹寒凉,正抱着暖壶暖着。听见婉儿来了,便给春夏递了个眼色,“还愣着?” 春夏会心笑笑,笑脸出殿相迎,“上官大人。” “今日我是奉旨前来,陛下命殿下赴白马寺听经。”婉儿走进来便言明了来意,她很快便发现了太平发白的脸色,快步走近太平,情急问道:“殿下今日怎么了?” “啪!” 春夏发誓,她关门已经很小声了,可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响。 婉儿曾在公主府照顾殿下起居半年,公主府的宫人们早就习惯了她与公主单独相处,公主体寒畏冷,平日婉儿不在时,殿下也经常命人关门御寒。 太平拍了拍身边的软榻,温声道:“老毛病了,婉儿别担心,一会儿暖起来便好。” 婉儿坐下,心疼地覆上太平的小腹,“殿下这药还是停了吧。” “停不得。”太平蹙眉,认真道,“阿娘一直盯着我的肚子,我也没想好后招,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又多一桩烦心事。” 婉儿欲言又止,这一年半来,太平月信紊乱,腹凉如霜,她每次看见太平那发白的脸色,就心疼得厉害。 “阿娘让你陪我去白马寺听经,可是知道了我亲迎狄公之事?”太平忽然问道。 婉儿点头,“嗯。” 太平笑了笑,“果然是阿娘,消息来得比我想象得快多了。” “殿下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婉儿想到昨日武皇试探狄公那些话,她就觉得背脊发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平牵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阿娘只是让我听经,没有罚我禁闭,足见这一战是我赢了。” 婉儿惑然看她。 “狄公至少偏袒了我。”太平赌这一次,算是大赚,“我与狄公说,我想守护父皇传下的江山。” 婉儿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殿下居然……”此时此刻她终是恍然,狄公昨日在武皇面前保护了殿下。 “最难的便是这一步。”太平紧紧盯着婉儿的眉眼,得意地笑道,“婉儿,我赢了阿娘一局。” 婉儿以为昨日已经够险了,今日听太平说完这些,她更觉后怕。 “以后殿下再有想妄动,能不能先知会臣一声?” “我不想连累你。” 太平说的是实话,“昨日之事,你不知道,你便是安全的。” “殿下!”婉儿微怒,“你若有事,你以为我能独活?!” 太平笑道:“阿娘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要我的命。”如今的朝堂,武皇少不得太平。天子制衡之道,提拔一些人,便要贬一些人,那些提拔起来的人势力大了,便要用术剪除一些,再把当初贬谪的那些人提拔几个起来。 李氏与武氏,少一个都不成。这个道理不单武皇清楚,就连武承嗣也清清楚楚。所以,若不是什么非杀不可的大罪,武皇不会要太平的命,也不会要武承嗣的命。 昨日太平与狄仁杰说的那些话,她是思忖过千遍的,她赌的就是狄仁杰胸中的那个天下,是君王第一,还是百姓第一? 今日看来,狄仁杰选择的是后者。 婉儿也懂太平话中的道理,只是,她不想看见殿下沦为阶下之囚,“我只是害怕……”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太平捏住了下巴。 太平轻轻用力,让婉儿正视她的眸光,温声道:“别怕。” 婉儿正色道:“不准一个人犯险。” 太平眸底聚起了浓情蜜意,娇声答道:“是,上官大人。” 婉儿嘴角扬了扬,“殿下别胡闹,臣是认真的!” 太平抵住婉儿的额头,“本宫也是认真的。”认真的疼她,宠她,保护她。 婉儿顺势拥住了太平,心口贴上了太平的心口,一颗心砰砰直跳,一半是因为后怕,一半是因为想她。虽说武皇特许她每个月能有几日回宅子陪伴母亲郑氏,可她也不能每个月都借机往公主府里跑,传到武皇耳中,那便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傻不傻。”婉儿轻嗔。 太平往前凑了凑,眸底涌动的情愫早就曝光了她的意图,“看你那么担心我,我心里高兴。”她的气息近在咫尺之间,比方才烫了不少。 婉儿往后缩了缩,低声提醒,“殿门只是虚掩着。” “我知道。”太平的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声音低沉又沙哑,“婉儿不想我么?” 婉儿被她戳破心思,口是心非地回答,“不想。” “呵,那……”太平的唇离婉儿的唇极近,将吻未吻,“本宫便让你知道,你到底想是不想……”她的唇像是燎原的星火,只轻轻地一触婉儿的唇,便勾起了婉儿的心火,瞬间烧透了她的心房。 婉儿被她亲了几口,心头又烫又痒,急忙推了推她的肩膀,“还要去白马寺……” “先办正事!”太平很快便否了她的话,将她压倒在了榻上,手指飞快地扯开了她的衣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