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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边趴着三个人,市公安局副局长肖剑南和他的司机,还有配合肖剑南的县公安局特警队队长王平。 向天亮和周必洋在肖剑南身边趴下。 “老肖,怎么样?”向天亮低声问。 “他妈的,这小子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在玩我们呢。” “你们被发现了吧?” “呸,我就这点水平啊。” “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肖剑南嗯了一声,“这点我可以肯定,他的车停在胡同口,我派王平查过,然后看着他上车直到这里,车上没有其他人。” “这是有点怪啊。”向天亮念叨着。 周必洋小声说道:“也许他在等人。” “嗯,但是我们没有看到老狼。”肖剑南道。 顿了顿,向天亮说,“他是在等人。” 肖剑南不以为然,“我说老弟,你都当了副县长了,还是那个先下结论后分析的臭毛病。” “因为我去过桉树林,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总不会去里面闭目思过吧。” 肖剑南奇道:“你去过桉树林?你去里面干么?” 向天亮讪讪一笑,“这与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心说带着女人去桉树林里玩车震,这事还真不能说。 “哎,那原是军营,有没有地下设施啊?”肖剑南问道。 周必洋应道:“绝对没有,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是沙地,两三米之下全是石沙,根本无法建造地下设施,而且这个军营原来就是个农场,面积蛮大,但驻军最多时也不超过一个连。” 肖剑南哦了一声,“天亮说得对,他在等人。” 周必洋又道:“而且据我所知,这片桉树林实际上是个土岗,比周边地势要高上三四米,咱们看到的土路,是进出桉树林的唯一出入口,除非有人有路不走,爬着进了桉树林。” “我进去看看。”向天亮突然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跟你去。”肖剑南同意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是大领导,出了事,我没法向郭局和周政交待。” 肖剑南又呸了一声,“他妈的,你见过大领导深更半夜趴在地上的吗?” “呵呵,你老了,靠不住,我还是和必洋兄去吧。” “你才老了呢。”肖剑南狠狠的踹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乘机窜了出去,跑上了公路。 周必洋不敢怠慢,紧紧的跟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下了公路,滑进了长满杂草的谷地里。 当然不能沿路而进,只能是在没路的地方夺路而行。 第一个难题出现了。 这里的草长得有点怪,冬天里还能如此茂盛,而且像一把把长剑似的,拨地而起,密密麻麻。 妈呀,向天亮捂着手,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滨海剑草。”周必洋低声道。 向天亮哭丧着脸,“这不是坑人吗,剑草种在公路边,路人掉下去如同掉进了陷井,非死即伤哟。” 周必洋身上也中了不少剑草,但他运气好,剑草都戳在身上,被衣服挡住了,不像向天亮,习惯性的左手着地,一下被三根剑草给戳中了。 真是祸不单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在贾惠兰家中了几枚铁钉,现在又被剑草刺伤,真他妈晦气。 “你没事吧?”周必洋甸步而来。 “没事,咦……”向天亮好奇的问道,“必洋兄,你怎么没事啊?” 周必洋低声笑道:“只要不跳着走,脚不离地,压着剑草走,剑草就发挥不了作用。” 向天亮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咱们继续前进。” 三十多米宽的剑草地,花了两分多钟,才小心翼翼的走完。 向天亮坐在地上喘息着,周必洋拿出急救包,为他的左手包扎起来。 “必洋兄,你对剑草很有研究嘛。” “我老家在最东边,紧靠大海,那里以前是海防线,说什么要防止敌特偷渡上岸,就在海滩上种了宽五十米长六十多公里的剑草,所以,我小时候就是玩着剑草长大的,说来好笑,防止敌特偷渡,连七八岁的小屁孩都防不住。” 向天亮乐道:“这我倒听说过,可军营周边种剑草,既坑人又不靠谱吧。” “你还别说,这里是农场,建围墙成本大,听说就有人出了馊主意,不过,防小人不行,防君子还是比较管用的。” “呵呵,这么说,我是君子了。” “是啊,我跟着君子,所以我也是君子。” 向天亮爬了起来,拍着满身的沙子,“君子们,那就继续前进吧。” 第二个难题,是向天亮和周必洋所处的谷地,比桉树林所在的土岗低了四五米。 本来这没什么问题,以向天亮的能耐,这点高度相当于小菜一碟,周必洋也不是菜鸟,那根本不能成为两人前进的障碍。 但是,脚下是沙地,沙没脚背,根本无从发力。 而且那四五米高的斜坡,坡度虽然不到六十度,但那是泥沙组成的石壁,根本没有插手踏足的地方。 周必洋算是自告奋勇,一连两次,刚跨上两步,就被泥沙的下泄送回了原地。 “我来。”向天亮深吸一口气,踏着泥沙“跑”了起来。 不料,泥沙像流水似的,又把向天亮“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