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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三河道:“问题就在这里,县委大院的风水不好,这是大家都承认的,可以前没人敢说,现在开放了,大家就感到这是个大问题了。” “我呸。”向天亮笑骂道,“既然风水不好,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拼命的往这里钻啊。” 邵三河笑着道:“有官做,谁不敢来啊,做官就有权,有权就有钱,要钱不要命嘛。” 向天亮点头道:“要钱不要命,这话我同意,咱们滨海县穷得叮当响,当官就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问题就在这里。” “哎,你别说这句话好不好?”向天亮给了邵三河一拳。 “哈哈,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说了。” 向天亮掏出了两支香烟,两个人点上火吸起来。 “三河兄,你继续说。” 邵三河道:“先说点实际情况啊,自建国以来,咱们滨海县委出过十五任县委书记,县长也出过十三任,除去重合和双兼,包括现在的张书记和陈县长,一共出过二十五位书记县长,非常奇怪的是,这二十五人中,从任上往上升的,只有区区五人,而在任上被撤被抓或病退或病死的却有十二人,也就是说,几乎有一半人是倒霉蛋,你说这正常不正常?” “哦……这么倒霉啊,是很不正常。”向天亮吃了一惊,这县委大院是有点怪异。 一个人口大县的正级领导,四十多年来,居然只有五个人在任上升迁,这太不正常了。 邵三河又道:“还有很多不正常,比方说,你也看到了的,这是地主的老宅院,地理位置很不错,但这建筑就太奇怪了,所有的房子都朝北而建,可这大门居然是朝西的,太邪门了吧,此外,这里还收不到无线信号,四十多年来就是找不到原因所在。” “邪门,太邪门了。”向天亮吸着凉气,眉头也皱起来了。 “还有更邪门的地方呢。” “更邪门?什么啊?” 邵三河继续说道:“最邪门的是,县委大院里每隔两三年,都会死一个人,而且都不是正常死亡,我昨天刚查过档案,四十多年来,除了建国初期两次受到土匪袭击、一次受到洪水袭击以外,县委大院里一共有十七个人死于非命,其中包括一名县长、一名副县长和现在的后勤科长,非常巧合的是,这死的时间也很有规律,不是两年,就是三年,这死的人也很有特点,都是进入县委大院工作不到三年的,就说这个刚死的后勤科长吧,进入县委大院工作的时间,居然是两年十一个月零二十三天,硬是干不到三年……每次死了人后,都是人心惶惶啊。” 向天亮心里一寒,凉嗖嗖的,“他妈的,照你这么一说,在这里能待满三年的就没事,新来的就有死于非命的可能,那我不就是其中一个待死者吗?” “哈哈,你福大命大,长命百岁,没问题的。”邵三河笑道。 “我福大命大,你看出来了?” “瞧你那两耳朵,又肥又壮,肯定是有福之人。” 向天亮摸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呵呵……倒也是啊。”心里说道,我这两只耳朵,有钱买不到,珍贵着呢。 邵三河忽地说道:“所以呢,张书记上任以后,头等大事就是搬家,把县委大院搬出这个鬼地方,关于这一点,陈县长他也非常赞同。” “哦,一把手二把手一致,那不成了么,搬呗。” 邵三河笑着道:“你说得倒容易,就县里那点财政收入,每月工资都发不到百分之八十,哪来的钱建办公大楼啊。” 向天亮乐道:“人穷志短,市里领导又不待见,手里没钱,是很难啊。”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哟。” “什么意思?” 邵三河道:“去年啊,十一号台风登陆咱们滨海县,给全县造成了重大损失,民政部和省里拨下来一笔救济款,大概有五百多万元吧,张书记和陈书记还有李副书记,大家一致同意,截留了三百万元,在镇中心的小南河南河岸边,建了一座新的办公楼。” 向天亮笑着说道:“虽然说截留救济款是个大错误,但截了也就截了,总是为手下人造福嘛,那就搬家吧。” “可是。” “可是个啥?” 邵三河笑道:“可是,新办公楼是建成了,很有气派,地下两层,地上八层,但只有一百多个办公室,这问题来了,县委县府一起搬过去,办公室就不够了,县委需要八十个办公室,县府需要一百二十个办公室,按理说,党政分开,县委县府是要分开办公的,先党后政,无可非议,这两边都想先搬过去,挤不下去啊,因为下一次什么时候有钱建办公楼,谁也说不准,所以,张书记和陈县长争了好几次,双方意见难以统一,办公楼建成都三个月了,黄道吉日也选了三次,就是搬不过去。” 向天亮道:“咱们灭了蜜蜂帮,搞取的香烟至少价值六百万元,除去奖金和提留,县财政至少也能收入四百五十万元,把这钱拿出来再建个办公楼不就行了吗?” “你想得倒美。” “怎么了?” 邵三河叹道:“这香烟还没卖出去,钱就有打算了。” “安排到哪个方面了?” 邵三河道:“从去年四月到现在,全县上至县委书记,下到民办代课教师,工资只发百分之八十,你算算,累积下来欠多少了?县委县府共同作出了决定,咱们搞到的这批香烟,变成钱后要专款专用,全部用于补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