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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庄头一边走,一边在王元儿身边介绍着这庄子,一年出产多少,庄户人家给多少租子,灾年又有多少,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王元儿要看那鱼塘,便领到西边去。 鱼塘依山边而挖,因为那边有一条山溪,望塘里灌水什么的,倒是方便。 在鱼塘后面的山头,就是一片小果林,种了杏树李子树,还有几棵栗子树,有几只鸡在果林中穿梭。 “这鱼塘入了冬,鱼儿能养得活吗?会不会全部冻住了?”王元儿知道有些湖面遇到极寒的天气会冻住湖面。 “这得看老天爷,若是太冷了,这鱼塘的水肯定会冻成冰面的,这两年不曾有这样的情况,早几年倒是冻住了。”谭庄头憨厚地挠了挠头笑道:“不过姑娘也莫慌,这水面冻成了冰,底下的塘水不会冻的,鱼儿也会存活一些下来,但若是真的到极寒冻成冰的天气,这鱼儿没到水面就得被冻死。” 王元儿看向李牙侩,对方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便知这谭庄头说得不假。 谭庄头没看到王元儿的眼色,继续道:“其实,这鱼塘若是冻住了,那鱼儿更是鲜美,在冰面上凿个冰洞出来,运气好的话,也可以钓到不少冰鱼上来,因为我们这鱼塘的水都是那山溪水灌的,所以这鱼质都是极鲜极好的。” 王元儿眼睛一亮:“冰鱼?” 谭庄头点点头:“不过这也算难得的,因为有些鱼是扛不过冻的,冰面还没冻住时,很多会被冻死。” 可有冰鱼,那也是活鱼了,至于冬天,冻死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王元儿看一眼鱼塘的面积,有一亩之大,如今水面也算平静,只是偶尔跳上一两条小鱼毛,打破水面的平静,萦起一圈圈的涟漪。 看过了鱼塘的位置,王元儿又去了那果林走了走,这么一圈走下来,心中已是十分满意。 “才叔,你觉得如何。”王元儿借故走到了一边,悄声问。 “大姑娘,奴才看这庄子也挺好,才儿你们去果林的时候,我特意去了几家庄户人家跟前看了看,聊了一番,都是些挺老实的人,也没出现过拖租子的事儿,庄头也算是个实诚的。”才叔将自己打听来的小声回了。 王元儿赞许地点点头。 “这庄头,是可以换的,大姑娘你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换一个。”才叔怕她不知道,又提了一句。 王元儿看向那谭庄头,正和李牙侩说着什么,眼神一点都没乱飘。 似是察觉到王元儿的目光,谭庄头看了过来,见她微笑着看来,忙的微微躬身。 “我听有些庄子是主家派了自己的心腹奴仆来管的,就不知这谭庄头是不是那主家的人。”王元儿道。 “有些庄子确实如此,但也有从庄户人家提上去的,也就不存在着奴仆的说法,不过大姑娘也可以问上一问。”才叔连忙回道。 王元儿心中便有了计量,在回去的时候,便问了谭庄头这个事。 谭庄头是个乖觉的,立即回道:“我一家子都住在离主院不远处的那个房子,平时也帮主家打理一下这主院,但我们并没有卖身主家的,是主家见我识了几个字,才提我做庄头的。” 也就是说,这谭庄头一家都是自由身,算是雇佣形式。 “若是换了主家……”王元儿话只说了一半。 “我们没打算去哪的。”谭庄头挠了挠头,笑道:“我们一家,在这扎根已久,孩子也都在这出身,也不想奔波去哪,所以这庄子的田,我们也佃了几亩来种。” 信步走到主院,王元儿便对李牙侩点了点头,表示这庄子她买了。 李牙侩做成了一宗生意,自然高兴,又和那叶管事谈了细节,还争取到了少二十两的价钱,也就是说,四百两都不到,就可以买下这个庄子了。 价格和细节都谈拢,接下来便是立契纸了,这些自然都由中人去办理,王元儿就只要处理庄子的事就好。 知道庄子要易主,好多佃户都跑到主院听消息,他们是佃户,关心的自然是租子的事,所谓一家不同一家,谁知道新东家会是个什么情况,是个刻薄的,还是个平和的,这和佃户所交的租子都很有关联的。 刻薄的东家,吃租都多,太高的租子,佃户是承受不住的,所以谁都希望这新东家是个好的。 所以,王元儿他们一出来,就被围住了。 “大家都不要挤,新东家会给我们个好消息的。”谭庄头抬手,不让骚动的人群涌上来。 他这话一落,佃户们果然都不再往前挤,而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上前一步问:“谭大哥,果然是换东家了吗?咱们的租子如何?这眼看着就要开春耕种了,得快快给个准头才行。” “咱们庄子的东西是要换了,日后,这位便是咱们的新东家王大姑娘,至于定的租子要如何,得等东家定了才知。”谭庄头将身后的王元儿给露了出来。 众人一瞧,见是这么个年轻的姑娘,不觉都交头接耳起来,有些人面上还有些不安。 “眼看就要开耕,还望东家快些给我们个准头才是。”那汉子巴巴的又说了一句。 “大家放心,顶多明儿,就给大家一个准头,现在,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明儿巳时三刻,大家再来这边听消息就是了。”王元儿淡淡地笑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