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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山间的冷风,把他脑子吹清醒了一点吧? 凤天天虽然专治不服一万年,可她估摸着,莫虚白现在段位比她高,下克上不是她专精的课题,主要是,太费事。 于是她想了想,说道:“三日前,云师兄说了,若我和易安师弟能完成第三轮测试,他便要改口称呼我们为师弟师妹了。我看云师兄为人真诚不会骗人的样子,那我充分相信这是最后一场测试。” “现在我们通过了,那代表我们能入门了。既然如此,师兄弟间,情比手足,虚白师兄,你确定要和我们手足相残吗?” 凤天天这一段话,语速虽快,但逻辑完整发音也清楚。 她的话比莫虚白的剑更快,一下子钻进他的耳朵里。 蒙眼的少年,耳朵动了动。 “你叫我什么?” “为什么我是师弟?!” 他和许易安同时说道。 因为声音混杂在了一起,听不清,于是两人又重复了一遍。 “你叫我什么?” “为什么我是师弟?!” 好巧不巧,两人默契很足,又是同时发声。 莫虚白皱眉皱得绷带都挤在一起了,他举剑指向许易安:“你闭嘴,师兄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旋即,他又一次问道:“你叫我什么?” 凤天天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没想到啊没想到,好搞定啊真好搞定。 她面上故作天真,睁大眼,微笑,歪头,眨巴眼来一套。 “师——兄——!”略带夹子音,嗲中带着崇敬。 莫虚白轻咳,绷带下的冷白皮微红,“再、再说一次。” “虚白师兄!” 莫虚白昂首、挺胸,自豪到无以言表。 “没错,现在我就是师兄了。” 终于,等了十年,不,起码二十年,他终于不是师门最小,最受欺压的那个了…… 许易安:“亏你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现在一句师兄就搞定……” “住嘴!”莫虚白一剑扫破了他胸口衣服,以示威胁。 许易安:“…………” 青衣大兄弟看看自己破烂的衣服,再看看因一句师兄而高兴的莫虚白,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凤天天…… 许易安抱头痛哭:“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身为师弟,受点委屈也是职责之一。”莫虚白收了剑,那舒展自信的模样,像一只闲庭信步的公鸡,恨不得在全身上下挂满“我是师兄”的字符。 “更何况,身为师兄的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莫虚白说着,摆头,甩了一把乌黑亮丽头发,“刚才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扔进去一颗保心丸,师弟你的小命还能保住么?” 他话音刚落,只见凤天天和许易安歪头,二脸迷惑。 “保心丸啊,他理智尽丧,意识薄弱,不吃一颗保心丸怎么可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许易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凤天天。 “我发疯的时候,她先一拳头把我打晕。然后……” 凤天天:“然后我靠给他输送灵气,他就醒了啊。什么保心丸,见都没见过。” 莫虚白:“!” 凤天天和许易安无辜眨眼。 莫虚白:“!!!” 然后这位少年象征怒气的剑再次出鞘了。 莫虚白:“你们两个败家子!快随我一起进去找!!!这可要卖至少一千块灵石啊!!!” 一千块?! 凤天天兜比脸还干净,想钱想疯了。 许易安也比凤天天好不到哪里去,修者不是穷,就是更穷。 三人无头苍蝇似的钻进去找,地毯式搜寻还没到一半,云修竹的传音来了。 “虚白,快带着师弟师妹们回来。” “不行,师兄你等等我,现在是紧急状况啊!” “师父回来了。”云修竹说道。 莫虚白蔫了,却又不敢违抗。 还好这里深山老林,保心丸待会回来找便是。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带着凤天天和许易安回到云霄阁。 这次他们都没有再次嘲笑凤天天不会御剑飞行,而是连拉带拽,把凤天天带走了。 为什么是连拉带拽,这么不文雅,不美观,不符合修者气质的方式,原因在于凤天天错误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被带飞过来的经历实在惨痛,正巧在洞窟里的时候,凤天天积累了大量的灵气,这会她怎么说也要结丹,自己飞过去。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结丹,但不管怎么说,结丹都需要时间。 莫虚白连找保心丸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放任凤天天在这里结丹? 于是刚当上师兄,顺便也过一把师兄瘾的莫虚白,连带着许易安,连拖带拽地拽走了执拗的凤天天。 至于说许易安为什么会如此配合,那当然是因为他也满腹牢骚了。 以至于一边飞,许易安一边还在碎碎念:“为什么我是师弟,你是师姐啊?凭什么,这不公平,我们顶多算同期,而且不论从年龄上看,还是修为上看,都应该我是师兄啊!” 凤天天只眯着眼,比出了一厘米。 她不紧不慢说道:“我的脚比你早出洞,这么点,你看看,就这么点。” 她故意把这一厘米的距离,在许易安面前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