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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放叫住那女孩,“等等,来来来,把花给我看看,我也要买花。” 那女孩一看能卖出去花,立刻就笑得很灿烂,“十块钱一支,哥哥,你男朋友好帅,你也好帅啊,你们俩好般配啊!” 季放看她会说话,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这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说:“买一枝花,另外十块钱奖励你嘴甜。” 那小女孩笑得见眼不见牙,嘴皮子特别利索地说:“谢谢哥哥,祝两个哥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心心相印,新年快乐。” 季放把那支花送给周衡遇,“新年快乐,男朋友。” 周衡遇还没说什么,只听见那小女孩走了十来步,突然又回头大声说:“哥哥,我情人节还在这里卖花啊!记得来找我买花啊!我到时候给你打折!” 季放对她挥挥手“行啊!” 广场的中央搭了一个很大的演出舞台,一个不知名乐队正在上面唱张国荣的《我》,台下的人都跟着一起哼唱。 他俩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也不好意思站在前面,就选了一个靠后的,将将能看见歌手脑袋的位置。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人流量就更大了,空中有几架无人机在航拍,不知名媒体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到处问别人觉得今年过得幸福吗?也有不少人在大声的呼叫,找人的、找手机的、找鞋的,听了一圈感觉丢什么的都有。 十一点半的时候,人流量就明显超出了可控制的范围,到处都是警察在维持秩序。 广场的几个交通路口都被封锁,季放也感到几分逼仄。他怕人群把他和周衡遇挤散了,紧紧地抓住周衡遇的手,周衡遇也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电子屏上开始显示倒数,人群也都跟着沸腾起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 周衡遇和季放也喊出声来:“三、二、一!” 那一瞬间烟花倏然绽放,新年钟声响起,广场上的人们大声欢呼,在最爱的人的陪伴下送去旧年,迎来新年。 他们两个含笑对望,季放飞快地亲了一下周衡遇。 新年倒计时已完,人群中的兴奋却尚未过去,有人在哭,有人笑,有人在接吻,有人在大喊。 季放拉了一下周衡遇,喊道:“现在回去吗?” 周衡遇大声说:“回去。” 四周太嘈杂了,就算面对面也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交流只能靠喊。 两个人手牵手靠边走,不知道那里突然骚动起来,欢呼变成尖叫。季放感到自己在正被人群裹挟着、脱离自己意愿地前进着。 周衡遇非常用力地箍着季放的手,在这寒冷的季节,季放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两个人在人群里艰难地挪动,前面有个女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在往前倒。 这种时候摔跤不是开玩笑的,季放连忙挣脱周衡遇,揽了一把这个女孩的腰,把她稳定住。 那女孩想回头道谢,季放把她的头掰过去,“别回头,看着路!”其实这时候也看不见路了,广场上的每一寸都是人。 季放一直在后面护着这个女孩,然而也就只护了一会儿,因为这个女孩没过多久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季放这时候去捞周衡遇的手,然而却是捞了个空。周衡遇不见了,他以为周衡遇会一直在他身边。 焦灼感在那一瞬间油然而生,季放有些慌,但他还没乱。可四周的人群已经乱了起来,大家哭喊着一窝蜂地挤向一处,每个人都想去一个安全、人少的地方。 个人的力量在这巨大的人流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季放被周围这种惊惶的氛围感染,心里又烦又燥,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也跟着大喊:“周衡遇!周衡遇!” 不远处人群中又发出几声凄惶的哭喊,把人心揪到了极点。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地过去,季放心中的不安被一寸一寸地放大。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周衡遇低沉的声音在季放的身后响起,“别怕,我在。” 季放长吁一口气,和周衡遇十指相扣,“衡遇!” 周衡遇说:“是我。” 万幸的是,这次跨年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人员伤亡,只有十来个人受了些轻伤。但是给他们的惊吓是实打实的,直到季放和周衡遇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一晚上周衡遇都寸步不离的黏在季放身边,甚至于季放午夜梦醒想去喝水,周衡遇都突然惊醒。 周衡遇非常强势地搂着季放,“你去干什么?” 季放说:“我去喝水。”他感到周衡遇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周衡遇说:“我陪你” 季放抱住周衡遇,安抚道:“我们现在安全了,没事了。” 周衡遇神情严肃,“我只是一秒钟没有看着你,你就不在我身边了。” 季放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会了,我们绝对不会再分开了,我以后会一直待在你能看到的地方,我保证。” 元旦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季放他们这一届特别惨,学位课和考察课都是闭卷考,而且学位课还不给重点。得亏周衡遇陪他上过几节课,现在可以帮他抓重点复习。 季放也不到处浪了,每天老老实实跟着周衡遇到T大自习室读书,背完马克思做高数题,做完高数题还要复习英语。英语四级过了的大一可以不考英语,周衡遇过了,季放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