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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申一手搭着剑柄,面容严肃,注视阿曼。 对于这个死里逃生的姑娘,阿曼有点后怕,那起手的架势像是随时会拔剑砍人。高台之上苏里唐弄出的那番大动静历历在目,如今白嬷嬷已死,小姑娘又被人掳走,从苏里唐和海塞姆的态度,他觉出些不对味来。 白慈总是随庄申,见苏里唐不安分,恶狠狠瞪阿曼一眼。 那个女人疯起来更惹不起,阿曼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他为苏里唐干活时日不短,若说有恩,以苏里唐的性子终是有限。刚才他扶苏里唐上前,已是将最后那一点情分耗尽。 就在这个时候,王宫方向出现一道刺目的光芒,划破沉郁的薄雾,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啸。 “是白真如。” “小芷!” 按照约定,前往王宫那一队人马在见到白真如后,需要发出警告,提醒宫门前的人赶往王宫。 白真如的出现意味着白芷的出现。 祸福难料。 庄申与白慈心脏一紧,互望一眼,拉着彼此朝马匹跑去。她们步调一致,行动默契,几乎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 “庄申,你居然还活着。可有找到帖木儿汗那个老贼和他的爪牙?找到之后,把那两个贼子给我带上来。”不知白真如用什么方式喊话,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整个上空。 “白真如?小芷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庄申大声问。 像是对着空气说话,没有回应。 白道真提醒她:“没用的,你的声音传不上去。” 只听白真如浩浩渺渺的声音又道:“你们的女儿在我这里,放心,会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老实点,不要耍诈,用你的聪明才智,把人给我带来。” 打开水袋喂白芷喝了一口,自己也喝一口水。不管“最后一面”这几个字会给底下的人带来何等惊涛骇浪,白真如仰头望向几乎没入云端的卢舍那大佛塑像。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佛像微笑依然,静默观看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兴衰在他眼皮底下上演,他却无动于衷,仿佛与他毫无关系。可那些人,地底下深埋的那些信众却对他无比信服,发乎天然。 也是,离开过女国的人很难感受不到卢舍那佛的佛光圣恩。 神佛的眷顾造就了这片天地,狭隘的天地。 她们说时间过去六百多年,对白真如而言,那些侮辱、伤害、背叛、杀戮、阴谋,仿佛是在昨天。 女王白梵曾为她祈福,就在这个祭台之上,女王殷殷叮嘱:“以你的安危为上,如有不妥,保命要紧。” 一转身,她就把这一切全都出卖了。 王,国,乃至全城的性命,生生被她送了出去。 当时她是什么想的?心底一片冷笑:假仁假义,愚昧至极。 现在却有一丝怀念。 怀念生自不曾感知的时光流逝,与过去的仇怨交织在一起。 五味杂陈。 白真如设想过无数次,贼兵入城,杀向祭台,女王与她相对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但是她从没想过,这净土之城,黄金铺就的地面,条条缝缝,沟沟壑壑里渗透的是女王的鲜血,就像她从没想过,祭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这样的胜利,要来何用。 血祭,乃是王族秘术,一定出自国师的建议。若是女王知道这个秘术,白真如必然也会知道,以女王对她的信任,没有道理不会告诉她。就像这祭台传声的机密,也是女王告诉她的。 谁会想到呢。软弱的女王会同她一样选择一条决绝的道路:把珍爱的后人送走,用自己的性命保留国人最后一口气。 女王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时候,会否想起她,会否知道一心守护的国家是被她亲手葬送的。 她处心积虑,只为把女王赶下神坛,只为使这个存在几千年的封闭地方就此毁灭。 破除封闭,打开国门,拯救后人?白真如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崇高的目标。 她厌倦,厌恶,又恰恰有可以破坏的身份和能力。 如此而已。 “你是阿春的后人?”白真如望向被她绑住的白默,也是她唯一没下重手的活口。 白默身上有一种天然的率真。爱恨分明,一览无余。 白春是这样的人,庄申也是。 白默怒目:“托你的福,卫将军没有后人。” 白真如怔忡,“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白默待要问凭什么。 白真如道:“不说的话,我就放干那小女孩的血。你可有见过被割破脖子放血的鸡?为等她的母亲,我不会让她那么快死,要是你不配合,我就割一刀放血。你看怎样?” “放你娘的狗屁,你真不是个东西,杀人恶魔,狗娘养的……” 白真如轻笑,仿佛被她的骂声取悦:“休要胡言,我那两位娘亲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女王白梵继位前的大将军与大司徒,位高权重。” “……生出你这样祸国殃民的叛徒不孝女,她们死不瞑目。” “若是如此,当真可期。” * 女儿在敌人手里,敌人在王宫内的祭台,庄申和白慈没花多少功夫,便说服海塞姆、帖木儿汗等人一起上去。 有女国战士作为后盾,不愁帖木儿汗和海塞姆不配合,但是鉴于上祭台有一大段路程,庄申仍是好声好气请他们同行。帖木儿汗的几个亲卫则被绑在原处,作为阶下囚,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