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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皱着眉要换衣服,见云谏直勾勾盯着他看,不悦地勒令他面朝车壁,才忍着浑身的不适和软麻,艰难穿好衣裳。 又被云谏搂到腿上,环着腰紧紧抱着。 熟悉的岭梅冷香伴着淡淡的染膏皂角气息,萦绕周围。 云谏下巴抵着他颈窝,轻声道:很舒服? 呃 喜欢吗? 不喜欢! 口是心非。 说着就又在将夜颈窝边烙下一吻,甚至浅咬了一口。 你刚刚同腓腓说的难道不是真心话? 将夜瞪大眼睛:你你听见了? 他师尊没说话,浅笑着哼了一声,就蹭着他的滚烫的侧脸,继续给他灌灵力。 呃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尴尬 很好,将夜觉得自己算是彻底社死了。 妈的,他和腓腓一个脑子,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传音在云谏面前很没必要,简直就是大声密谋,尴尬致死。 但他师尊不介意,甚至因他们大声密谋而道出将夜心里话,觉得无比愉悦。 并且,想听更多。 可他亲密地抱着将夜,拉近彼此距离,望着少年眼角眉梢都在不停抽动。 按理说内心活动应当无比丰富,却不像以前那样能听清楚将夜心声,只能偶尔通过漏出的几句话去猜测少年在想什么。 云谏对将夜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他自己不觉,但内心的想法出卖了自己,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如何揣摩透彻将夜的心思。 但自从将夜苏醒后,他对他心声的感应就越来越微弱。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云谏到底不是医师,不懂其中缘由。 他只能赶紧带着将夜赶去魔域,去找步凌尘给看看。 惨兮兮地靠着两条腿跟了马车一路的卑微师尊,终于有机会坐在车上,搂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但将夜发现他师尊真老实不起来,记吃不记打。 动手动脚,偶尔还弄地马车内碰撞出声,引地腓腓非常不解地在车前隔着帘子问他们怎么了。 将夜: 就算他体能恢复不少了,但到底是个刚死才还阳的人,对他师尊的这种疯狗行为,他真承受不住。 干脆叫停了马车,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跳下车甩着双腿步行。 你这是做什么? 车上太挤,容不下我。将夜盯着宽敞的马车说瞎话。 腓腓往里瞄了一眼,皱眉道:好像是有点挤,坐两个人都容不下,还会不小心磕碰到,撞出声。 云谏: 将夜: 你当猫挺好的,好端端的就别说人话了。将夜狠睨腓腓。 真到这份上,云谏也懊恼,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小徒弟宁可走路,也不要与他共乘一骑,就算不理解,他也小心翼翼地认为应当是自己的错吧? 将他哄上车,自己下来走路,才让将夜终于安安静静睡了一觉。 然而,在车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云谏没想到,会在林中山路上遇到一个熟人。 火红的梧桐叶片飘零落下,绵密地铺陈在山道上。 足下踩的都是梧桐叶织就的软毯一般。 马车渐向前行,云谏面前站着的红衣青年面容明艳,一双吊稍凤眸凝情地望着他,袖口探出的手背还覆盖着一层狰狞的烧伤痕迹,半边脸颊遮盖在红纱之下,想必也有同样的伤痕。 他回头望了一眼缓缓前行的马车,又朝云谏苦涩笑道:我来见你的,没打算动他,你不必紧张。 你没死。云谏不悦蹙眉。 你现在连一声老师都不肯叫了吗?梧桐伤心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任谁被囚禁剜心,痛杀挚爱后又抛在人间受苦千年,都不会对那个凶手感恩戴德吧?你是希望我感谢你对我做的这一切? 一贯对什么人什么事都冷淡的云谏,唯独对两个人冷心冷情不起来。 一个是将夜。 是他挚爱,他的全部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牵扯调动。 这是爱。 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人,神族梧桐。 曾当了他数千年的老师,让他对他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而后又利用这份信任,让他承受无边痛苦。 这是恨。 梧桐并没有因他这明晃晃的仇恨态度而失望,反倒笑笑道:如果有爱,那是最好的,可若没有,那恨也是好的,我到底还是在你心头留下了一道疤,永不磨灭。 云谏无言,只觉眼前这个人,将他浓烈的恨意都调了出来,让他双眸渐渐深邃黑沉,胸腔里涌动着无限冲动。 他想过,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调出凤凰涅槃火,彻底烧死梧桐,而后将这一切的前尘过往,这一切的灰飞烟灭都抛诸身后,他再赶忙追上他小徒弟的马车。 可梧桐说:我只是想见见你,想问问你,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曾许下的诺言,你说你要替你母尊守护翊族,守护整个神界,可你一次又一次食言了,但老师并没有放弃你,一次次找来,想帮你实现你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