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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吗? 云谏抱着昏迷的将夜从坍塌的神脉岩洞中走出来后,那些提前逃出的弟子早就将妖邪乖乖听他话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了。 神脉岩洞只有这一个出口,那么多人都堵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到云谏进去,只见他出来,他们不知将夜将云谏的翎羽化身带了进去,只知道一个可能,云谏在他们赶来神脉前就已经在里面了。 而最早进入神脉中的只有那群从苍梧城地牢逃出的妖邪。 他们又亲眼见到那妖邪在云谏面前乖巧顺服的模样,这种猜测让所有人警铃大作,算计着是否能仗着人多势众,将云谏拿下,仿佛证据确凿一般。 可偏偏就在这时,步凌尘赶来。 若是之前还有微弱的胜算,那么两个大乘期修士站在面前,他们不能说是机会渺茫,只能说毫无胜算。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又见到坍塌的岩洞中那具惨不忍睹的碎尸,众人骇然,追上了云缈山,要个交代。 云缈并没有阻止他们问罪神隐峰,毕竟死的那个人是简掌门的首席弟子。 神隐峰被强悍的结界笼罩着,众人进不去,也不敢贸然擅闯,只能在峰下纷纷议论。 等到简十初收敛了自己徒儿的尸身,才顶着一双通红的,疲惫至极的双目赶来。 他显得像是老了许多。 上一个得意弟子不知怎的就身染重疾,再也不能修行,而如今这个得意弟子又 唉,简掌门节哀。 云缈山怕是再难出一个天赋绝佳的新秀了,第一仙门后继无人,可悲可叹。 简十初沉默着摆摆手,询问了几遍峰下的小童,得知已向峰上传过信,仙尊说会下来,他便同众人一样站在峰下,沉默等待。 一派掌门竟落得丧了弟子,还卑躬屈膝地站在峰下等嫌疑人的地步。 可叹啊。 过了不多时,神隐峰的结界被掀开,一袭白衣淡然走来,身边还跟着步凌尘。 呦,来了这么多人啊?还真是给你面子,你神隐峰常年冷清,这一下子可挺热闹的哈。步凌尘哗啦一下展开折扇,漫不经心道。 简十初愣了一下:步仙君还是回避的好,此事同仙君并无关系。 步凌尘摇着折扇轻笑道:你们聊你们的,多我一个旁听的不多,我不打扰你们就是。 说着就找了块石墩,悠哉悠哉地往上一坐。 步凌尘也是个大乘期修士,自云缈创建以来,他就在这儿了,算起来也是简十初的师祖辈,不得不供着的那种。 好在这人从不给云缈找麻烦,却与神隐峰相交甚笃,确实驱赶不得。 简十初想想还是算了,他转眸看着云谏,维系表面礼节,拱手作揖道:吾等此番并非有意打搅仙尊清净,只是苍梧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先有妖邪作祟,后有神脉岩洞坍塌,苍梧城损失惨重,君家主料理完后事也会来此求教仙尊。 他话说的算是客气,最起码比那些身后几乎剑拔弩张又碍于云谏修为不敢动手的,只能横眉怒对的人好得多。 原以为云谏要辩解一番,岂料他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众人。 开口道:妖邪已被本尊当场斩杀,在场之人应该都看见了,本尊带徒儿出来的时候,并未带什么多余的人。 他这般说,他们可不会就这么信了。 正因为妖邪消失了,众人才更怀疑云谏是见到事情败露,才杀人灭口,就像在苍梧城酒楼的那次一样。 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在云谏身上,他却半分不在意:至于神脉坍塌,那你们就要问苍梧君家做了什么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坍塌一事有蹊跷。 但是,就算君家主有嫌疑,却也没动机啊,神脉这种天赐神物,各个仙门趋之若鹜,求都求不来,怎会设计使其坍塌? 人群中果然开始嘀咕议论起来。 云谏斜乜一眼众人,道:能好好用着的神脉自然不希望它坍塌,但若是不好使了呢?又或者各种手段都已经撑不住它的命寿了,坍塌也非所愿呢? 他并不打算解释更多,超出常人想象范围的真相说出来只会让所有人觉得是疯话,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而转移矛盾。 果然,他这一句话就能引起众人的揣测。 有人说:仙尊何必混淆视听?神脉坍塌不早不晚,偏偏在仙尊和那妖邪出现之时,仙尊千年来几乎未曾下过云缈山,这一次莫名出现在苍梧,便带来了这样一场变故,仙尊作何解释? 呃云谏倒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比翼鸟撑着残躯,只为等他到来,将千年前的真相告知于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他的到来造就了神脉坍塌。 比翼鸟的精魂血肉早就融合在神脉之中,它一死,神脉自然失去天外灵力的供给,顷刻崩塌。 云谏从不是一个愿意过多解释的人,并非他愚笨不懂开口,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人类的失望与厌恶。 更遥远的记忆,他不清楚。 可千年前,他心心念念的人在被批判成妖邪的时候,怎么可能没解释过?他那么怕疼,一定是拼命解释,拼命求饶过,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诉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