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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察觉到将夜没动静,那喜婆的声音又响起来。 请公子为夫人揭下盖头。 呃将夜不动声色,当没听见,那喜婆却像个复读机似的,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句话。 将夜悟了,这梦境莫非就像游戏通关一般,只有按照NPC的指令完成任务,才能继续往下走,否则就会卡在原地? 在喜婆的催促声中,他别扭地朝着床榻走去。 床边静坐的新娘应该也是个NPC吧?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等着将夜完成任务。 将夜闭了闭眼,暗示自己冷静,这不是什么洞房花烛,只是完成任务而已,反正新娘又不是真的。 在喜婆机械重复声中,将夜诚惶诚恐地走过去,闭了闭眼咬牙一把掀开红盖头。 师尊?! 将夜吓傻了,对上师尊那双桃花眼,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门外的喜婆不说话了,但一袭嫁衣的师尊皱着眉,似带着半点愠怒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话。 将夜两股战战,恨不得扑倒在地给师尊磕头赔罪,好半天才结巴道:师、师尊,怎么会是你啊? 师尊轻轻摇头,没有动弹,好似意识尚不能操控身躯,暖光旖旎的烛火下,一张瓷白的脸被衬地洇出嫣红,也不知是不是比翼鸟的恶趣味,师尊的唇似被抹了浅红的口脂,双颊上也沾了淡淡的胭脂。 他本就极为俊美,平日穿着素色白衣恍若不染尘埃的神祇,这一刻被迫套上红裳,倒显得有些妖冶。 一头银白的长发换成了墨黑,桃眶中的浅色琉璃珠更是浓郁成深邃的星空,泛着点点碎光。 好看是真好看 师尊果然是大美人! 将夜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不自在地撇开眼,居然可耻地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但他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男人,不可能觊觎师尊,更不可能碰师尊。 要是换成原主,恐怕早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第一波任务完成了,喜婆又开口说话:请新郎新娘同饮交杯合卺酒。 将夜脸都垮了,他为难地小心翼翼看着师尊。 刚刚是不知道新娘是师尊,他才揭的盖头,现在对着师尊这张昳丽的脸,他怎么可能还下得去手?引起师尊误会怎么办?师尊要是因这旖旎的氛围而心动,不死心想再续前缘又该怎么办? 他脑袋嗡嗡的,混乱的要命。 外间的喜婆不知怎么窥探到两人没动静,一个劲地催促。 师尊忽然开口,面无波澜地看着桌上准备好的酒盏,道:去拿来。 好吧 师尊都发话了,看来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通关游戏,要是他还故作姿态就显得奇怪了。 将夜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认命地倒了两杯酒,走到床边,不敢看师尊,低头盯着脚尖。 师尊似乎已经能稍微控制一点身体了,他接过一盏酒杯,淡漠道:只是入了一场梦,你不必多想。比翼鸟织就的梦境没有破解之法,只能按照要求走完整场梦才能出去。 师尊都这么说了,将夜只能将双颊的赧红往下压了压,木讷地点点头。 交杯合卺酒不是两人都喝了就行,必须按照喜婆的要求做完,否则喜婆就会一直重复台词。 将夜闭着眼,手肘绕过师尊的臂弯,他抖地太厉害了,酒水明明浅地不及杯缘,却磕磕碰碰地晃撒出来,沾湿了师尊的衣袖。 喝吧喝吧,喝完了就没事了! 将夜这般想着,就扬起酒杯欲一饮而尽,却因拉扯的幅度太大,僵硬的手臂倏然牵动尚未恢复身体控制力的师尊,拉着人倒在自己胸前。 呃杯酒倾洒,尽数溅在师尊领口衣缘,白皙颀长的脖颈上都是水珠,顺着襟口流淌进去,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酒珠,就像是潸然落泪一般。 将夜傻了,呆呆地不知所措,只见师尊皱眉,撑着他的腿重新坐直。 外面的喜婆又重复喊道:请新郎新娘同饮交杯合卺酒。 师尊不看他,只沉冷着嗓子吩咐:重新去倒两杯。 这一次,酒没有洒出来,听着门外没再重读这句台词,想必是这一关过了,这游戏说难吧它一点都不难,说简单吧其实算不上简单,但秉承一个规则,只要我不尴尬,只要我够不要脸,很快就能通关! 将夜小心翼翼地对师尊说:师尊,这就是个游戏,不是真的,我也没有想要娶你,只是剧情需要,你就当演戏就行。 嗯。 门外喜婆又高声道:红烛高照,长夜漫漫,请新郎新娘早些就寝。 将夜已经很熟练了,拉下锦绣红帐,在红烛光晕中开辟出一片昏暗的天地,往床内一滚,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声说:师尊,咱们把最后的流程走完,应该就完事了。 他又尴尬地想:顶多第二天喜婆会来检查落红,到时候放点血就蒙混过去了。 但这种想法肯定不能跟师尊说。 唉,看来只能他一个人默默安排。 这种感觉让他心情有点好,像是体会到了保护师尊的快乐。 红帐内光线昏暗,只有师尊坐的床沿位置还能漏进来一丝光,让将夜看不清云谏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