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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奉衣狡黠轻笑一声,不缓不急道:虽然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但它们背后的人依旧未曾露面,追查要追到底,除恶务尽。 他盯着将夜的脸,意味难明道:表少爷,你说是不是? 将夜本来就为师尊的名誉急得要死,哪里有心思琢磨这谜语人话里潜藏的意思? 奉衣又道:表少爷此番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呃 城主已经知道了。 呃奉衣又笑笑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说的,你今日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城主就察觉到了,但碍于当时比较忙,又不好在云缈的弟子面前让你露馅,害你受罚,才没当众认你。 将夜松了口气,还好。 要被钟离泽那个大冤种知道,拿捏住他的小把柄,可不得使劲造,用不着诬陷冤枉,犯了门规这事能直接让他被拿捏住。 奉衣又说:现在嘛,城主已经在书房等着表少爷了,表少爷还是随我去一趟吧。 将夜一点儿都不想和原主认识的人有过多接触。 很容易露馅啊! 但奉衣看起来修为深不可测,想要从他手底下溜走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是客客气气地请他过去,要是他抗拒,说不定直接提溜他后脖颈子押过去。 他才不相信这个眯眯眼是什么很好说话的善茬呢。 将夜只能神色恹恹地跟着奉衣去了书房。 苍梧城主府的书房不似城主府的门楣那么恢弘阔气,也不像待客议事的前厅那般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这里不大,还处在比较僻静的院落中,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寻求宁静的焚香静室。 夜深了,书房中透着幽幽火光,零碎地冒着微弱的星点。 奉衣带着他推开门,君家主正持着三根清香,虔诚地祭拜面前的神龛。 将夜一抬头,看着墙壁上悬挂的神像画轴,整个人惊愕不已! 画功极好,丹青描摹下是一株繁茂的白梅树,白梅盛在一潭冷泉中,树枝上站着一只白羽华美的鸟,拖着长长的尾翎,高傲地似天上神祇,却让人觉得它被孤立于世,独自哀鸣。 但将夜却觉得白鸟的琉璃目中有着说不清的无限愁绪。 他心口蓦地揪了一下,伸手去抚,却触上浑身滚烫,昏睡不醒的白鸟。 将夜忽然悟了。 白鸟它不简单啊! 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悄悄地又将白鸟往衣襟深处塞了塞。 君家主插上那炷香,袅袅青烟腾起,将神龛上悬挂的画氤氲地飘渺远去,遥不可及。 君家主回头看着将夜,温和地牵动唇角笑了笑。 示意奉衣下去,又邀着将夜坐在自己的书桌对面。 君家主虽然妻妾成群,儿女生了好几打,年长的孩子都二十好几了。 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看起来并不苍老,甚至那精神的模样说是四十不到都有人信。 他先是温和地同将夜唠了会儿家常。 一会儿感叹自己那妹妹,也就是原主的母亲死的太早,留下他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 一会儿又是问将夜这些年在云缈山过得是否习惯。 一会儿又谈到将夜如今修为如何,与师尊相处是否愉快。 总之,是很尽心竭力地营造一个好舅舅的形象。 但将夜浑身不自在,木讷地敷衍着。 也不只是因为他不是原主,而是这种关切来得莫名其妙。 要是这哥哥真的那么在意妹妹,就不会等到人死了,才把遗孤领回来。 要是这舅舅真的那么在意外甥,就不会在听闻神隐峰仙尊不教导弟子,任由原主野生野长的情况下,不接回他享这城主府的富贵。 总之,将夜坐立难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想剃头。 好舅舅见叙旧也叙地差不多了,忽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将夜。 长叹一声道:好孩子,这是你的宿命啊! 说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滴,泪湿青衫,拂袖掩面,以将夜为观众席,找了个绝佳的表演角度,可谓是全方面展现了自己的不忍和无可奈何。 将夜心底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手上那本册子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他嗫嚅着唇,茫然道:要不我给您也哭一个? 呃君家主愣了一下,眼泪也不流了。 催促道:你赶紧打开看看吧,我这儿还挺忙的。 将夜翻开册子,眯眼盯着看了好久,脸上神色未变,似坐成了一座木雕,倒是让君家主愣住了。 他期待的惊讶呢?震愕呢?不甘呢?痛苦呢? 将夜那张俊俏的小脸上除了昏昏欲睡,一脸无聊,什么也没有。 君家主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附身望了一眼那本册子上的内容,咕哝道:没拿错啊,是这本啊! 将夜: 他是个文盲,这事儿能说吗? 当然不能! 于是,将夜冷静地抬头看着君家主,扮出一副神色晦暗的模样。 点头道:我知道了! 君家主:真明白了? 将夜: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