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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诓我。”馥橙不满地睨着人。 俞寒洲无奈地摊手,哄道:“可这是事实啊,即便是开国皇帝,也有人会看不惯,想要他死,你说是也不是?” 俞寒洲毕竟是一个来自民间的年轻人,官居超品首辅、拜宰相、封天下兵马大将军,不说别人嫉妒得眼红,就说他这个年纪,有些老臣不信任他,也实属平常。 何况,本朝历来皇帝皆是传承血脉,俞寒洲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想要百分百的支持,起码就现状而言,不可能。 因为俞寒洲不可能真的认老皇帝当爹。 馥橙也想到了这一茬,他顺着这些话琢磨了一会儿,多少有些明白。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小声道:“那算了,我多注意通知你吧。免得你被人算计了去。” 俞寒洲笑了笑,倾身在少年鼻尖处落下一个吻。 “好,我就等着橙橙保护了。” “哼,那你快点让人去送信。”馥橙点了点信纸。 守在外面的暗卫很快从窗户跳了进来,接过信封便消失不见。 馥橙有些好奇地看着,显然不太明白暗卫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消失的。 他瞧了一会儿被关上的窗户,才转头问俞寒洲。 “你也能做到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吗?” “嗯。他们的轻功是我教的。”俞寒洲勾勾馥橙的下巴,调笑道,“小被子要不要拜我为师?” 馥橙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坏心道,“那我以后叫你师父还是叫哥哥呀?” “呃……”俞寒洲僵住,半晌才无奈地勒紧馥橙,教训道,“少撩拨我。” “明明是你自己想入非非……”馥橙嘟囔了一句,就被压过来的精壮身躯堵在了桌案前,扭过头吻了下去。 春日将近,万物复苏,也难怪人人都是好心情。 —— 却说另一头,太子收到了馥橙的信。 在看到名单上的名字之后,东宫之主确实怒火中烧,接连砸了好几个花瓶。 随后,朝中大臣便陆陆续续被请到了东宫,又被逼着花式「自证清白」,简直是无理取闹到了极致。 最离谱的是,被要求自证的太子党中,没有国舅爷一家。 如此一来,听到风声的太子一派支持者就难免有些不满了。 你说好端端的,自己什么都没做,举家老小都誓死效忠太子,可到头来,国舅爷一家平白得了太子爷的信任,他们倒好,一点好处没捞着不说,还要被太子怀疑…… 这世界上最难的是什么?空穴来风。 太子要他们自证,可他们要如何证?献出全部身家?还是自裁谢罪? 可他们做错了什么就要被怀疑? 朝臣们难道不惜命吗?他们选择了太子,赌的也是将来的从龙之功,赌的是子孙的未来,如何会本末倒置把自己赔进去? 如此一折腾一思量一合计,众人私底下直接拍板,谁爱证谁去证,反正自己不奉陪。 太子能因为一张不知底细的名单就怀疑他们,那日后也很有可能因为担心他们功高震主,而选择斩草除根以防万一。 这太子党,是他们不配了。 用礼部侍郎的话来说就是,上位者多疑,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你也不能这么明显地怀疑人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都用了多少年了,现在把帽子一扣就要我们肝脑涂地,没这么好的事。 如此,都不用俞寒洲出手打压,太子党内部就自己先瓦解了。 而国舅和皇后得知此事后,一个当场便呕出口血,晕了过去,一个气得连夜将太子宣进宫,大骂一通不说,还险些被老皇帝撞见。 不得不说皇后和国舅,对太子可谓是尽心尽力。 可无奈,恨铁不成钢,阿斗扶不起,他们再如何耳提面命,分析利弊,只要太子一天听不进去,那就一点用都没有。 皇后再手段通天,也无法越过前朝,直接干涉太子的事情。国舅爷再如何尊贵,也得跪拜太子,并不能以长辈自居。 如此,即便身边能人众多,太子他就是一个不用,能耐他何? 当然,太子会变成如今这样,也离不开俞寒洲的影响。 众所周知,老皇帝在玩弄权术这一方面,经验几乎为零,守成之君守到差点被外邦打上国都,这足以证明老皇帝的实力。 他是教不了、也不敢教太子的,如此,一切只能仰仗他的纯臣、也就是无所不能的宰相俞寒洲。 俞寒洲先是太子少傅,后来升了一品太傅,可以说,早些年俞寒洲是太子的伴读,后来成了太子的老师。 因此,无论是帝王心术还是基本的权术,理论上来说,太子都必须向俞寒洲学习。 可问题在于,太子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俞寒洲。 他甚至是忌惮、嫉妒俞寒洲的。 如此百般防备,千般不信任,又怎么能学到东西? 单单只是俞寒洲说出来的话,太子就下意识想要反驳,一句都听不进去,如何学习? 这样的对手,心智低下不成熟,被私心蒙蔽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压迫力,更没有东宫太子的气度。 俞寒洲不将他放在眼里,太子也认为俞寒洲瞧不起自己,连带着太子府中的幕僚,只要有夸赞过俞寒洲的,统统都被太子遣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