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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本相不好,没有顾及到橙橙的感受,不该丢下你,回得也迟了。” “那你明日还偷偷地走么?”馥橙慢吞吞问。 他一这般说话,音色便格外软和,像在撒娇,粘糊得紧。 俞寒洲勾了勾唇,允道:“明日早朝,自然一切照旧。只不过……” 看着少年委屈巴巴的眉眼,男人话锋一转,像是逗他,哄道:“只不过,今晚得让人在车里给你备好床榻,明日本相好带着你一道去。” “这样,橙橙不用早早惊醒,只睡到饱了,睁眼便在车上看到我,如何?” 馥橙微微怔了怔,有些茫然道:“你领我一道去吗?” “嗯。好不好?”俞寒洲哄他。 “好吧。”馥橙勉强点头,被怜爱地揉了揉脸,这遭便算过了。 他不再惦记晨起被留下的事,眉眼间的忧郁便淡了许多,看着也不像适才那般迷惘。 俞寒洲到底松了口气,将人揽到怀里,那珍爱的模样完全不是杀伐果决的当朝宰相应该表现出来的,可对着馥橙,没有办法赌。 馥橙的病太过难治,容不得一点意外。 他需要显而易见的保护、呵护、纵容、怜爱,来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而这些,并不是以往的俞寒洲会表现出来的,却也同样不是,现在的俞寒洲应该掩饰的。 “饿了吗?早起用了什么?”俞寒洲将手掌贴在少年绵软的肚子上,轻轻抚了一下。 馥橙也不管,想也不想地说:“半碗粥,是不是肚子扁了?” “嗯。”俞寒洲失笑,见馥橙穿戴整齐,就给他围了披风,一把抱起来。 “本相喂你再用一些。” 馥橙适时地揪住俞寒洲的衣襟,眨了眨眼,也没反驳,只温顺地靠在俞寒洲肩头。 此刻的他看着与常人无异,似乎只是安静爱娇了些。 可唯有俞寒洲清楚,怀中少年这一双眼睛,近看,或者说细看,都是朦胧的,像是谁也没有看,谁也看不见。 待侍女摆好膳食,俞寒洲抱着人一边喂汤,一边不动声色地哄:“早上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馥橙狐疑地回望。 “嗯,或是听,一些奇怪的声音。”俞寒洲道。 “噢。有啊。”馥橙配合地一口一口喝完了汤,又开始慢悠悠地被俞寒洲投喂软绵好消化的粥点。 有俞寒洲喂,他胃口一般会好一些。 吃到差不多饱了,馥橙才抬头让俞寒洲给他擦脸,闭着眼,抿出一抹很浅的笑。 美人展颜,自然笑魇如花,诱人心神,只馥橙这笑,和之前一般,都像在模仿。 他在模仿这种情绪表现。 俞寒洲收拾好,将他按进怀中,缄默不语。 半晌,男人方闭了闭眼,略略松开他,见馥橙睁着眼认真地看着自己,俞寒洲凑近吻少年的唇珠,勾唇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本相,橙橙听见什么了吧?” “嗯。”馥橙全然没有防备,想了想道,“听到笑声,他高兴,又不高兴。” “他?”俞寒洲紧紧盯着馥橙。 哪知馥橙见男人严肃了起来,便蹙了眉,不开心地推开俞寒洲,整个人转了过去。 他背对着俞寒洲,却分明坐在对方怀里。 俞寒洲简直拿他没办法,不过怔了怔,便忙抬手搂人,将馥橙完全拢在臂弯里。 “怎么不开心了?” “你生气,想凶我。”馥橙眉间轻蹙。 “没有,怎么会凶你?”俞寒洲低头跟他贴着侧脸,哄孩子一样抱着晃了晃,低声道,“本相担忧橙橙,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馥橙不说话。 “我保证不对橙橙皱眉,好不好?”俞寒洲跟他商量。 馥橙扭头瞅男人一眼,见俞寒洲眉眼确实是熟悉的温和,这才眨了眨眼,道:“他偷看我,我会害怕。” 俞寒洲收紧了手,哑声道:“是以前的你?” “嗯。”馥橙点头,看着男人的目光充满依赖,“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总是吓我,可能我病得不好了,他就要回来。”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睫轻颤,像是被吓坏了,整个人也往俞寒洲怀里缩。 俞寒洲拉着他的手圈到自己腰上,搂着馥橙轻拍着背,只那神色不明,瞳色淡得仿佛某些择人而噬的野兽,冷静得慑人。 男人低低笑了一下,道:“不怕。本相替你处理。” 馥橙根本就不担心原主会把自己怎么样,可他更本能地明白,自己如何做,会让俞寒洲更心疼,更放不下手,只能日日护着他。 不过,此刻听到男人平静的话,馥橙也有些轻颤,看了看俞寒洲,小声问:“你要怎么帮我?你会保护我吗?” “会。”俞寒洲怕吓着他,没等馥橙抬头便已经收了可怖的神色,笑道,“本相立刻派人回江南馥家。你放心,他绝动不了你。” 馥橙歪了歪头,问:“去老家做什么?” “这个……”俞寒洲顿了顿,道:“橙橙就不用担心了,待办妥了,我再说给你听。” “好吧。”馥橙听话地点头。 只是他总觉得,能让俞寒洲这么郑重跟他保证的,恐怕是某些断人根基的事。 馥橙这会儿病着,不好多劳神,俞寒洲等他休息好了,便抱着他放进轮椅,推出去一块儿晒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