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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橙却不应,只用筷子夹了颗酸梅含了,慢吞吞吃完,将核吐到春喜递过来的帕子上。 这一番纨绔似的举止,他做起来依旧是赏心悦目,甚至因着吃的时候微抿了一下唇瓣,如今那朱唇不点而红,端的是诱人沉沦。 馥橙也不管因他失神的几个人,很是有恃无恐地道: “太子又打不过皇后,皇后巴不得让她儿子亲眼看着我死,好彻底死了心,别惦记我这祸水了吧?” 他这一身占星术,若不能为己用,自然是除了最好,也就太子那个脑子不好的只能看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本事,甚至想把他拱手送给俞寒洲,简直就像给俞寒洲送金手指。 这皇后能不急吗? 藕荷这会儿当真是后背冷汗直流,全然没想到会被馥橙堵得哑口无言。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馥小公子是这个性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藕荷骑虎难下,只得打感情牌,苦笑道:“馥小公子不信太子爷,太子爷恐怕是要伤心了。就连这最后解释的机会,都不能给他么?” 若是原来的馥橙,听了这话,想起往日的情谊,恐怕就答应了。 可惜如今的馥橙听了,只面不改色道:“我信过太子,可惜他是妈宝,没本事保护我。怨不得谁。终究是有缘无分。” 藕荷:“……” 救命谁能来帮帮她?是谁说的馥橙性子温柔如水? 作者有话说: 藕荷:好……好生绿茶! 馥橙:她骂我。 「好心人」:那就让她说不了话。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小祖宗 馥橙自觉应付好了找麻烦的人,不耐烦同太子侍妾周旋,很快便神色恹恹地倚在贵妃椅中,半合着眼。 藕荷显然未曾想到,眼前少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便「性情大变」到这般地步。 她被噎得不知如何接这话茬,一时也没法再说场面话了,心中陡然发了狠,笑道: “这不去的后果,想来春喜已同公子提过,妾身便不再重复了。公子当真不在乎自己性命,也不怕被俞相放弃么?” 这话一出,春喜便暗道不好,厉声喝止:“藕小主慎言!” 可馥橙已然听清了这句话,一时迟疑地睁开眼。 有些朦胧水意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而寂凉,默默地望着皮笑肉不笑的藕荷。 他轻声问:“你说俞寒洲放弃我,是什么意思?” “世子,您别听她胡说……”春喜忙跪下来,试图安抚惊疑的少年。 可藕荷已经从他们的互动中看出了端倪,当即笑道: “妾身就说公子哪里是不会权衡利弊之人,原是春喜这丫头没说真话。公子没猜错,这几日庇护着你的人,便是当朝首辅俞寒洲,你说他对上太子,会不会……” “你住口!”春喜怒声喝止。 馥橙却在怔了片刻后,微微蹙眉,道:“春喜,别说了。” “世子……”春喜怕他接受不了,担忧地望着他。 却只见馥橙安安静静的,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也未曾流露出什么悲戚的情绪。 可正是因为太完美了,这副孤天高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让春喜心痛不已。 她就知道,太子要将世子送给俞寒洲大人,世子定然是厌恶极了俞相,哪里会愿意被俞相照顾? 先前病得快没办法的时候,世子便说过:“此生便是就此死了,也绝不当娈宠之流!太子如此作贱于我,便死了干净又如何?” 当日世子字字笃定,甚至为此气得吐了几回血,随即面色便彻底灰败了下去,仿佛油尽灯枯。 如此气节,俨然和老国师一模一样。 春喜如今想来依旧觉得害怕。 恐怕这会儿世子已经确定太子将他卖给俞相,彻底心死了吧?否则俞相怎么会主动来照顾他? 春喜心酸极了,她替馥橙觉得不值和委屈。 可实际上,此刻安静的馥橙,其实心里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 什么心伤太子放弃他啊、厌恶俞寒洲是个色批啊、顾影自怜啊……统统没有。 因为他正琢磨着,这几日「好心人」……噢不,是俞寒洲,到底送了他多少东西? 救命的血玉算一个大头,各种各样的药和不重样的太医算一个,厨子和美食算一个,那俩看起来很厉害的侍卫也算一个…… 再联想到春喜那天说的,俞寒洲亲口说了「老国师的血脉不应当折在此处,更不应该受到折辱」…… 这么一合计,岂不是等于:俞寒洲知道他的身份,不仅不想他死,也不想他受苦,甚至还可能像占星术看到的未来一样,对他一见钟情了? 馥橙越想越觉得好玩。 万万没想到,他一个病怏怏的小被子妖,还真有这魅力。 原本馥橙还觉得,他是个男性,病成这样,虽然相貌和以前小被子变成人的时候差不多。 但本朝男风并不盛行,俞寒洲很大可能是个异性恋,应该是对他没什么兴趣的,还准备苟一苟等着走剧情殉葬等死呢…… 谁能想到俞寒洲还真可能喜欢他。 馥橙开始高兴了。 倒不是说他喜欢俞寒洲,毕竟他连俞寒洲的面都没见过,根本没有印象。 但是,咸鱼成性、被宠爱照顾习惯了的小被子妖,基于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坏毛病,已经忍不住想使坏开始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