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全球诡异复苏在线阅读 - 第4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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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们来, 他们附近几个村子都会去看热闹, 像是一次大赶圩一样。

    不但有精彩刺激的杂耍马戏可以看, 更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蹲在那些摊贩旁边, 看着各种各样奇特的商品被售卖。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些商品。

    是几只小鸭,是一只羊羔, 是摊上的梳子, 是一把女人的头发。

    他惶恐的意识到自己与这些物件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就像是那些小活物般被打开嘴,检验牙口与骨骼, 又像是那些死物,被一寸一寸的看身上有没有裂痕。

    他不禁跳出恐怖的遐想,山神会被怎样对待他?

    他与那些山林间的野物,有什么区别呢?狩猎与被狩猎, 大卸八块。

    山林的所有活物都应遵守山神的规矩, 在狩猎之后要切割下猎物的一部分,以此孝敬给山神。

    他会不会也要被切割掉一部分?

    他开始颤抖了。

    苏茶扒拉着索塔的身体,有心叫他把上衣脱下来, 但看到索塔面无血色外加颤抖的害怕样子, 心里顿时叹了口气。

    唉, 现在的人越来越忌病讳医了,看看都害怕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现在的架势在外人看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她告诉自己,在医生眼里,患者不过是一具行走的皮囊肉丨体,重要的是治愈他们。

    但她伤还没好,工作起来稍有困难,不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累了。

    索塔全然没有配合可言,只是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摆布,她检查了手脚等显露在外的部位,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又叹了口气,也就是现在病体孱弱,不然全盛时期根本不用多做什么,精神力稍加感知就知晓异常所在了。

    她说道:

    “索塔,你能不能把上衣脱了?现在这样检查太慢了,根本不知道你病在哪里啊。”

    索塔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心中顿时一惊。

    这种“点名”意味着什么?

    他想起小时候,在隔壁村的大太爷爷死了,举办了很隆重的葬礼,他们村的巫医和他们一起去了隔壁村。

    巫医仔细地问了大太爷爷的名讳,然后在大太爷爷落土的时候吹吹打打,嘴里念出一长串的话。

    当中,他唯一能听懂的,就是大太爷爷的名字。

    他害怕极了,仿佛已经置身于阴暗的土里,和他大太爷爷在一起了。

    “索塔,索塔。”

    大太爷爷在喊他!

    苏茶喊了两声,却郁闷的发现索塔刚开始还有反应,后来干脆紧闭双眼了,这算什么?

    她已经没时间耽搁了,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去脱索塔的衣服。

    “撕拉”一声,索塔的上衣应声而裂。

    苏茶:……

    她没想到这衣服质量这么差,病弱的她竟然一撕就裂,不过想想也是,这里资源匮乏,衣服都是缝缝补补,补丁了又补丁的,恐怕原材料也是麻质地的,容易损坏也就不出奇了。

    她迅速看了几眼索塔的胸腹部位,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稍加运气,手腕用力,一气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呼”她喘了两口气,感觉自己手艺还未老。

    当然,这也是索塔体重轻的原因,他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实则只有一身骨架子,根本没什么肉。

    果然,这一次又有了新的发现。

    索塔的背上,有许多痤疮和凝结了的疤痕,看上去密密麻麻的,竟没有一块好肉。

    她直觉在这种地图一般的伤痕下,有什么东西正隐藏其中。

    索塔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上爬。

    那几根手指在他的脊背上游过,他觉得自己就是肉摊上挂着的那扇肉,外村的巫医女人是屠夫,背后的山神是客人,她们正在商量应该割哪块肉,又该如何割。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他想到生他养他的父母,想到他敬爱的兄长,想到从小跟在他后面的妹妹,如今他们都疏远了,然而他还没有报答他们的恩情啊!

    他就这么困守在狭窄的屋子里,像是一只埋在地底的虫蛹,不见天日。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开口求饶道:

    “山神大人,巫医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我什么都愿意付出的,求求你们了……”

    苏茶:?

    她歪了歪头,刚才似乎依稀听到了“巫医”这个词。

    还没治好病呢,这就喊上了?果真是民风淳朴啊。

    她欣慰地拍了拍索塔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我肯定会治好你的,我已经有头绪了。”

    索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嚎啕大哭起来。

    “阿大,阿娘,我好害怕啊!阿大,阿娘,我要死了啊!我对不起你们啊,我们来世再做亲人,到时候我来当爹,苦啊,你们做父母实在是太苦了,来世我要好好报答你们……”

    他像是杀猪般嚎叫着,声音贯彻云霄。

    苏茶有点纳闷,原来你这么有中气啊,怎么刚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呢?

    他的嗥叫很快就惊动了他的家人。

    于是,他们一家子连忙赶来的时候,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个陌生的外村女人,正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刀下的脊背测量比划。

    脊背的主人,索塔□□着上身,正在哀嚎,仿佛已经遭受到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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