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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逸疲惫地叹了口气,略为用力地按压几下太阳穴,羡慕地回想着自己骑三蹦子的时候,要是现在有辆自行车,凭他的腿速,狗崽子都已经被他抱回家了。 等到原嘉逸慢慢悠悠地停入了宠物医院的泊车位时,薄慎言已经抱着狗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了好半天,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狗崽子秃了毛的头盖骨。 “薄先生……” 耳边传来极轻的呼唤声,薄慎言顺着声源看过去,微眯眼睛辨别面前的……人形广告标语。 你欣赏花的美丽,花欣赏你的高贵。 “……你这是做什么。” 寂静无声的宠物医院门口,似乎让薄慎言忘记了先前对原嘉逸的要求。 看他毫不避讳地跟自己说话,原嘉逸放下心来,松开手中被他从停车场一路拎过来挡住自己的草丛标语,用手背摁了下脸上松动的纱布,嘿嘿一笑,双手并拢着伸向薄慎言,“把狗给我吧薄先生,辛苦您了。” 秋分之后,夜色降临的时间越来越早,不过七点多钟而已,天色就已经黑得不行,可原嘉逸脸上的纱布在他栖身的墙角暗处却白得异常突兀。 他整个人藏身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骨节修长的手被医院门口的暖灯照着,为它们在苍白惨淡上徒增一抹暖意。 “你的脸怎么了?”问出这话的时候,薄慎言同时看到了原嘉逸小指侧面的创口贴,心头涌起一阵怪异的情绪,竟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只受伤的手,“这又是怎么了?” 被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原嘉逸顿时像触了电一样朝后面连退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面才堪堪停住,磕磕巴巴地咽着口水,“没,没怎么。” 原嘉逸的表情看不出心绪,让薄慎言下意识地站起身朝他迈了一步,想要看清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却被原嘉逸突然上前一大步冲过来,夺过他怀中的狗崽子就要逃跑。 薄慎言手疾眼快地抓住原嘉逸的手腕,劈手又将狗崽子抢回怀中,声音严厉,“你手受伤了还敢抱狗?” 平日里他没发脾气时,就能把原嘉逸吓得不敢吭声,此时这么中气十足的大声呵斥,更是让原嘉逸有点慌不择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以躲避他的责骂。 “跑什么?”薄慎言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制住他的动作,“还能开车吗?不能的话坐我的车回去。” 长着盛澜的脸,却做这么没骨气的举动,实在是……令人讨厌。 “能,能开,我……”原嘉逸的脸色苍白,若是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额角上密布的冷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薄先生,把狗给我吧,真的麻烦您了。” 薄慎言拗不过他,将狗崽子塞进在宠物医院买的背猫包递给原嘉逸。 目前狗崽子长得还不大,放在这个包里刚刚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路上走,原嘉逸朝前背着包,点点透明的外壳,逗弄治完病欢实不少的狗崽子,“你今天怎么了呀?” 接过包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各种单子和药品,原嘉逸想着回到家里再仔细看一遍,此时跟狗说话,也只是想要逗逗它,没想到薄慎言竟在前面接起话来。 “吃猫粮吃多了,肚子里都是……屎,”似乎是觉得‘屎’字不文雅,但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简单又能够替代的字,薄慎言别扭了半天才说出来,“给它开了药,回去吃它该吃的狗粮,再加点营养膏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会好了。” “哦……谢谢薄先生。”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原嘉逸的车边,薄慎言的车停在斜对角的位置,车窗微微开了点缝隙,里面是正上蹿下跳个不停的糯米。 “你会做饭吗?” 薄慎言拉开车门,回头问道。 原嘉逸笨拙地将装着狗崽子的背包也有样学样地拉开一丝缝隙供它呼吸,闻言急忙躬身探出头来回话,颧骨上的纱布磕到B柱,疼得他一呲牙,“会的,我会做饭。” 心知薄慎言这么问,就是要让他来做晚饭,原嘉逸的车开着开着,就从薄慎言的后视镜里消失无踪。 待到远远甩出原嘉逸很长一段距离的薄慎言想起后面的人,朝后视镜看过去时,已经彻底找不到那辆黑车的身影。 他向来没有等人的耐心,十分够意思地放缓了半分钟的油门,仍旧没有看到原嘉逸赶上来,愠怒上头,一脚油门踩到底,先行回了家。 到了家,喂完猫洗完澡,薄慎言腰上缠着浴巾,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门口传来密码锁的声音,紧接着,原嘉逸就打着喷嚏进了屋。 他戴着口罩,身上的冷意和屋中的暖气相融,眼镜片上瞬间挂了一层薄霜。 轻手轻脚地把狗崽子所在的背包拉链打开,原嘉逸摘下眼镜,笑眯眯的看着它拔腿就朝前来迎接的糯米冲了过去。 薄慎言抓过旁边的浴袍披在身上,回头看他。 看不清对面人的具体模样,原嘉逸迷茫地微启嘴唇望过去,复又抿唇轻笑一下,脸上带着羞赧,“这天可真冷。” 被薄慎言盯得有点尴尬,他匆匆戴上眼镜,却发现霜还没有下去,此时映在门口镜子里的他显得极为滑稽,不由又摘了下来,蹲下身子开始换鞋。 “薄先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我买了菜和肉,肉很新鲜,还买了猪蹄,给您熬一个猪蹄汤可以吗?菜的话,炒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