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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啊——如果神明真的存在,就请替我向他们道歉。我不是个好孩子,请不要再来救我…… 这三个人很快分头行动,一脸单纯的女人负责带他离开这里。 抱歉,要害你无法完成工作了。 她提起了他的父母,又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以及寻找他的理由,坦率又真诚。离开擂钵街的过程也因为有她走在前面而轻松许多,她就好像能提前预知似的绕过本地居民才知道的禁地。 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找我呢,在最悲伤的那一天……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能够领着我和母亲躲过一个又一个危险。 很快他们就走到擂钵街最顶端的区域,果然有港口黑手党的人守在那里。只要这个时候发动异能力利用一下…… 她大概是不会原谅我了,但我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虽说利用了别人再拐回头说这种话虚伪得要命,却也正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活动。 少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直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伸手握紧他的手腕加快步伐侧向躲避,不可名状的恐慌袭上心头。她发现什么了?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潜藏在四周? 被问到问题时心脏慌乱了一拍,她应该没看出来吧?明明就是个连体力也不太好的普通人。他下意识说了谎,但愿能骗过去…… “冒昧问一句,你的异能力有什么效果?” 温柔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她知道了!她知道一切!就像提前看到危险那样看破了他的谋划。 ——对于她来说,他才是那个危险源! 慌乱中差点踩到脚下杂物,被推进更深的角落里,等待着的又将是什么? 是……信息提示音!? 这个一路都语气和蔼气息平和的女人划开屏幕低头看了一眼,气息莫名变得险恶起来,要被处理掉了吗! “……” 我正耐心等待面前这少年回答问题,眼看他的心理防线即将全线破溃,手机却在口袋里发出不合时宜的刺耳铃声。 啊,一没注意都到这个点了,至于发信息的人……大概率是我那让人无力吐槽的前夫。 算上拉黑他的几天,眼镜子竟然真的每天守点发送信息从不偷懒。各种稀奇古怪的语言,不知道从哪里摘抄来的诗歌,偶尔是手边白烟卷出心形的咖啡杯,或者不幸被养死了的绿植。 总之可以看出他基本没发生过什么物理意义上的位移。 好不容易才从厌烦做到无视,坂口安吾你就不能乖乖待在通讯录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吗?顺便说一句,能不呼吸就最好了。 低头瞄了一眼,是一只素白纸飞机。 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生任务目标,直奔内务省戳烂你的两个眼镜片?!而且这个破委托难道不是眼镜子你搞出来的,如果因为这条短信而任务失败黑锅我绝对不背! 气冲冲关掉页面顺手又把眼镜子拖回黑名单,进去吃灰吧你! “好了,不是重要的人。我们继续,说说看你的异能力效果,究竟是什么?” 我努力保持微笑看向一直暗搓搓做小动作的小少年,他似乎被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或者让我猜猜看……精神系、还是催眠类?” 此刻我们正一起躲在空间狭小的废旧物品堆里,小家伙差点没被唬到原地起飞。 单看他这个反应我就明白,我的猜测又一次**不离十。 血缘关系框架内的异能力者存在自然继承可能,即便这种可能性异常微弱。就算没能遗传也会在异能力某些方面凸显出相似性。那么多殉职人员的资料里,精神系广为诟病却又寥寥无几,稍微回忆一下就能找到。 “所以,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摊牌吧摊牌吧赶紧摊牌,然后我就可以把你扔给眼镜子互相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啊……我困死了,明天再过来修改词句和逻辑。尽力讲明白了,要是看不懂就留言。我怕我太困写着写着就大脑模糊…… 总之雪姐是看出不对但也下不了狠心,随口一诈全都给诈出来了…… 第52章 瘦巴巴的小少年被我问得一抖, 手心全是冷汗。 ——父亲披着衣服坐在窗下遥看中也给樱树除草的侧影从记忆中浮现出来:“不是所有小孩子都能像吹雪一样拥有爸爸妈妈和家人之间的爱,所以啊,面对匮乏的人能伸手帮一把总是好的。我们能在横滨好好生活, 不回馈这座城市可不行。” 我叹了口气,张开手将抖得像片叶子的孩子揽进怀里抱紧:“对不起呀, 是成年人的失职才会迫使你做出有违自己意愿的选择。” “不过……不论你想做什么, 我希望那是在一个安全的、温饱的环境中做出的计划。极端条件会限制你的眼界, 得到的结果往往也,对你而言不够公平。” 少年整个人绷紧到极致, 一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可怕场景,不由缓慢放松下来。 不管他一路上算计着想要做什么,只要还没有动手,只要理智还能控制行为,或者说,只要在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境地之前,甚至是已经出现了糟糕的结果之后……只要这孩子打从内心深处还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我都能从自身立场上给予原谅与帮助。 我不能替别人说“我原谅你”,单只自我角度而言,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当然了,该他承担的责任,想要逃避也是不可以的。孩子犯错,问题多半出在家长身上,像这样无辜失去依凭之所的, 那就是政府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