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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居然能这么爽快地站出去当靶子,柳初年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稍稍原谅了她的纠缠不清。 经过静槐这么威胁,那些黑衣人愈发肯定真正的南乔帝姬就在这辆车上,放松了对帝姬车辇的进攻。 柳初年安稳地坐在马车之中,在周遭刀光剑影中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静槐没能想到她居然如此镇定,心中有些诧异,但却有了几分安定。 突然间,有羽箭破空之声传来。 柳初年猛地一拽静槐,羽箭擦着她的鬓发而过,险险地躲了过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真见到刺客动用羽箭,柳初年仍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你们陛下做的好事!” 像是嫌着事情还不够乱,南乔居然主动踏出了帝姬轿撵,向密林之中跑去,仿佛想要吸引刺客一般。 柳初年当即便注意到了这一点,咬牙道:“真是疯了!谁要她自以为是地出来救!” 好在两人今日衣着几乎一模一样,那些刺客也并不能分辨得出究竟谁是真正的南乔帝姬,还以为她是主动出来为帝姬“解围”的师傅。 柳初年当机立断,戴着帷帽跳下了马车,微微提起裙子向着南乔的方向追了过去。 刺客见两人居然聚到了一处,当即也不再发愁该进攻何处,齐齐地想要追着两人而去。 但好在随车的侍卫也皆是精挑细选之人,刺客一时之间竟也无法突破防守。 第9章 .有凤来仪(九) 若按着最好的选择,柳初年应当跑向另一个方向才对,这样也好分散一下追兵。 但她不敢冒险,万一南乔被刺客追上,那几乎就是一个死。 柳初年很快便追上了南乔,而两人身后紧跟着三个黑衣蒙面人——侍卫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将刺客拦下。 “师傅……”南乔跑的已经有些喘了,她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音。 柳初年没顾得上理会她,而是飞快地回头看了看刺客的方位,下意识地抚了抚衣袖。 她犹豫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南乔你快跑,不要回头!” 说完,她便停了下来,转身对着追来的刺客迎了上去。 她自小便习武,又加上高人指点,武艺可以当得上“极好”二字。 若是以往,她大可不必如此狼狈地逃命。只是她当初离开晋国之时伤了元气,如今身体还未调养好,对上这些刺客并没有十成的胜算。 南乔并未听从柳初年的吩咐逃命,而是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偷看,她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家师傅。 柳初年一袭青色的衣衫,周旋在刀光剑雨之中,硬生生地凭着一己之力将三位刺客拦了下来。 她身姿飘逸至极,只是力气终归有所不足,只能反复地借力打力,数次皆是险险地躲过剑光。 她冷静地周旋其中,猛地抓住了一位刺客的破绽,抬脚踢飞了他手中的长剑,而后侧身躲过另一位刺客砍来的大刀,飞身而起接过了空中那把长剑。 有长剑在手,她终于不再是一昧地防守,开始了凌厉的进攻。 片刻后,一位刺客已经抵挡不住她的进攻,被她一剑刺穿了胸膛,倒在了原地。 柳初年微微侧身躲过了飞溅鲜血,专心对付剩下的两位刺客。 她体力已经有些不济,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而对手也看出了她的疲态,开始刻意消耗她的精力。 柳初年又支撑了片刻,见那两人只顾防守而不进攻,便知道了他二人打的什么主意。 她在心中迅速将眼前的形势掂量了一下,果断卖了个破绽,将其中一位刺客诱至自己的攻击范围,以后背挨了一刀作为代价,将手中的长剑稳稳地刺进了另一人的胸口。 她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位手持大刀的刺客。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柳初年无暇顾及背后的伤痕,谨慎地望着眼前的黑衣人,而她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 黑衣人狞笑道:“我要你的命!” 说着,他便挥刀冲了上来。 大抵是看着柳初年受了伤,又加上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他便有了轻敌之心。 所以他最后倒在地上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情形。 柳初年拔出他胸口的匕首,微微笑道:“教授我武艺的师父曾告诉我,永远不要看轻你的对手,看来你不大懂这个道理。” “怀……怀袖剑!你,你是……”黑衣人狠狠地盯着她手中的那把匕首,眼中有着一种炽热的渴望,但最终只能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柳初年拿出袖中的手帕,将匕首仔细地擦了一遍,而后十分谨慎地将它安放回了衣袖中。 “师傅!师傅你没事儿吧?”南乔见她料理完了刺客,这才冲了上来。 她刚才也想来帮忙,但就凭着她也算有自知之明,就她那半吊子的武艺,也只能添乱而已。 柳初年淡淡地笑了笑,她背上的伤火辣辣地在发疼,怎么会没事儿? 她抬手按了按腰间的束带,发现自己早已备好的伤药还在,这才将心放了下来:“无妨,等一会儿找个水源,你帮我上一下伤药就好。” “我们不回去吗?”南乔疑惑道,“随行的车队中有太医,让她们帮你看看伤吧。” 柳初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向山中走去:“不能回去。一来,我们刚才是乱跑的,未必能找到回去的路,若是撞到刺客那就不好了。二来,我并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宫中侍卫还是刺客占了上风,怎能贸贸然回去?万一是自投罗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