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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小包的东西夹在她一左一右,秋阿姨说要帮她,她想着就这点路也犯不着麻烦两个人。 江若岁出门的话,房门是不会锁的,可现在白念站在门口却拧不动把手。 没去上学? 轻轻敲了门,里面没有动静,就算以前也会听到江若岁咆哮着的滚字,不礼貌但证明正常,白念觉得奇怪,从自己房间里拿了备用钥匙。 夏日炎炎,江若岁的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除了空调转动的嗡嗡声响外,一切都显得极为沉静。 以白念的视线看过去,许妄睡在江若岁的左侧,锁骨以上的肌肤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江若岁的被褥是淡黄色,衬的许妄皮肤偏黑,揽着江若岁腰肢的动作更加突兀。 江若岁睡觉喜欢抱东西,白念是知道的,小时候他就有这个习惯。似乎是因为旁边的人抢了他大床的位置,他小脸紧皱,环抱着被子,想要把许妄身上的被子全部薅下。 睡梦中的许妄不高兴江若岁逃离的动作,手臂上的青筋爆出,更加用力的将人环抱进自己的怀里。 白念一瞬间觉得自己天塌了下来,身子稳了稳才不至于摔坐在地上。 高跟鞋频频退后的动作在房间里极其的响彻,哒哒哒的高频率移动对于睡眠浅的许妄几乎是最好的叫,床闹钟。 满打满算也只是睡了五个小时左右,许妄的睡眼朦胧,凌乱的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血丝爬满眼白,他看见怀里的少爷还在扯他身上的被子,像个小孩一样任性刁蛮,许妄略感无奈。 他想下床给少爷弄点吃的,回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了白念惊魂未定的表情,他的大脑猝然一片空白,唇瓣蠕动了半天,微微张开。 “夫人!” 许妄感觉自己像被抓奸了一样难堪,大脑还没有恢复运动的机能,如若不是身下凉飕飕的风才勉强压制住许妄当场就想直接下床在白念面前跪下。 被子掀开微微一角很快又盖上了,略显窘迫。 这样看着就跟两个人做了什么一样,毕竟许妄全身赤裸,江若岁也只有单调的低腰内裤。 “你,你们......” 白念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自己从极为震惊的表情之中缓解过来,一瞬间的欺诈的感觉涌上思绪,缠着她欲口呼出最难听也最伤害许妄的声音。 所以她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很干脆,也很用力,像强行把自己从某种认知里扯回来,许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慌张的光芒一闪即过,可除了攥紧被单他什么反应都回应不了。 许妄起身留给他和江若岁之间缝隙加大,凉飕飕的风钻进暖和的被窝,江若岁气的要死,抬手就是一巴掌扔在了许妄脸上。 “让你陪我睡个觉,怎么他妈事这么多,滚回自己房间睡!” 许妄也没料到江若岁脾气来的这么快,自己这会一时也离不了床,渴求的眼神看向夫人,白念意识到自己站在这的处境,体贴出声说自己离开了,许妄这才围着少爷的浴巾飞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间。 再也没了困意,衬衫的纽扣扣歪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皱皱巴巴的衬衫在胸口的位置还有上一次江若岁烫留下来的洞。 许妄下了楼正好看见白念在厨房跟秋阿姨一起洗菜,有了一种负荆请罪的即视感。 如果他这次逃了,还会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他不知道白念是什么意思,渴望和平的情景总得让他往前踏上一步,尽管内心忐忑却还想要一个结果。 “夫人,要不我来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至于那么震颤,在无人的地方他练了好几声才敢走到白念的面前。 “啊,小妄,行啊,秋阿姨你要不先去接秋月回来吧,我跟小妄弄。” 从刚才接近暴走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的白念端庄淑惠,每个表情都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正情绪,或许江若岁某种程度也是继承了夫人的性格吧。 白念从一旁拿出一条围巾替许妄围上,早就在身高高于自己的小孩看着就魁梧,想要给许妄围着系绳带也不太够得着了。 “啊,小妄都长这么高了,我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呢。” 感叹时间的飞逝,不知不觉江若岁已经领养他十二年了,白念的脸上还有着醒目的巴掌印,她仰着头看着许妄,眼里慈祥的笑意却让许妄无地自容。 如果他是干净的,是纯白的心脏,他会感谢这家人毫不吝啬于他的衣食住行,会在真正踏入社会的开始到死去都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江家。 秋阿姨对她好,秋月也对他好,江家上上下下的主仆都无条件的信任他,这些的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主人白念所给予他的最高权利。 可他不是白色的,他是红色,是炽烈跳动的红色,他也知道一个血淋淋的现实——自己这辈子都感恩不了她了。 “岁岁他这个小孩就是没受过苦又任性,我估计他又让你做奇奇怪怪的惩罚了吧,你别往心里去,不要太跟他计较,但是如果他欺负你狠了,你也要跟我说,别什么要求都同意,你又有喜欢的男孩子,让他知道你和其他人睡一起得多伤心,知道了吗?” 许妄呆滞的点了点头。 江若岁最后闹腾的话把白念堵塞着的思绪顿开,转而眼里满是对许妄的心疼。 “你已经成年了,已经不属于义务抚养了,如果以后有想搬出去的想法或者去外地工作什么的,可以跟我商量,岁岁他也不会阻拦你的,你别看他总是欺负你,之前让你改名字的事情还是他跟我提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