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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躲得快,身子一缩,退了回去,跌在地上。这求生欲/望下后退的势头极猛,挤出了一片空地来。那人呆呆往身上一看,还好他躲得快,剑刃只割破了衣裳,要是慢上一点,身子怕要断成了两截了。 那人劫后余生,吓出一身冷汗,众人在旁看得也极心惊。 武权手上还握着出鞘的解厄剑,阴森森道:“再有人耳聋,心聋,不将宗主的命令放在眼里,违背了规矩,解厄剑在此,剑不容情,下次可就不止是割破衣袍了!” 寒风簌簌,如人嘶马吼。众人恍惚想起武权一言不合,怒斩了贾寓手指一事。他真有这莽气和胆量,说到做到。众人被震慑住,一时间也无人敢去以身犯险。 人群安分下来。武权心中仍不得轻松,弟子还在增多,他虽然一时将人镇住了,但人手不够,真等到群情亢奋,卷土重来,想要强闯的地步,他靠着这些人手抵拦不住。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从中间分开来,陆元定和吴青天走来,弟子主动让路,陆元定和吴青天走到前头,有长老出面,人群安定了许多,再无人敢造次。 有弟子不解问道:“陆长老,弟子们是听了召集钟声才赶来的,到了这又说不许上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元定板着脸说道:“是有长老误传了,宗主正在山上处置,没你们的事。” 陆元定又指了指带来的弟子,说道:“把这里看好,一个弟子都不许放上去!” “是!” 陆元定和吴青天带来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将路看严实了,武权这才能透出一口气。就是陆元定和吴青天离开,往澄心水榭去了,也再没弟子敢起哄。 余惊秋一路疾驰上山,澄心湖里外围了不少人,漆黑的湖水反射火的光亮,凄迷的夜雾低低的浮在地表。 余惊秋的步子忽然放缓,绕过湖面,来到水榭前。 各位长老的弟子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佩剑,围在两旁,火光将水榭四周照得透亮。 余惊秋一道,无数目光向她注视过来。她恍然未见,泰然跨进水榭,扫视一眼,除了陆元定和吴青天,被囚禁的李长弘,以及亡故的俞秀,宗门所有长老,以及她师长一辈的门人都来了。 她的水榭都显得狭小了起来。 余惊秋未见韫玉踪迹,屋子里的白虎也不知了去向,余惊秋心中担忧,脸上却淡淡的,“好热闹啊。” 除了楼彦外,众人向她俯了俯身,唤道:“宗主。” 余惊秋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书架上,不冷不热,“各位长老深夜造访,将我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当各位都忘了我是宗主呢。” 四下无人答话,余惊秋回头看向楼彦,说道:“楼长老?” 楼彦也看向她。 两人目光接触,再无人遮掩本性,那冷冰冰的寒光,锐利的视线,如鹰如狼,直要把对方撕咬至死。 余惊秋显露威严,冷眉冷目,“我一路过来,听得山钟震响,有长老传令,将弟子召集到向日峰来。我想知道,是哪位长老的命令,又为着什么?若无正当理由,惊扰宗门,违规纠集弟子,这可不是小罪!” 余惊秋话问着众人,目光却直视着楼彦。楼彦也不遮掩,说道:“宗主不愿问了,山钟是我命人敲的,众位长老也是我请来的。” “哦?楼长老,是你,你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再装糊涂呢。”楼彦神色骤然一沉,凛然喝道:“余惊秋,你可知罪!” 余惊秋道:“上次我带人直接找到楼长老的书房,惩治了李长弘。如今是风水轮水转了?轮到楼长老带人围我的书房了。” 楼彦道:“礼尚往来罢了。” “原来楼长老是来拨乱反正来了。那楼长老便说说,我犯了什么罪。”余惊秋凝视着楼彦,轻蔑一笑。 楼彦大手一挥,冷声吩咐:“将人带上来!” 即刻有弟子从旁边屋子押上来三个人,将这三人面朝着众人,压着跪在了正中。 这三人都是绸缎衣裳,一双笑眼,看外貌像是个商人。三人形容狼狈,衣裳有许多破口,白色里衬隐隐露出血迹,鬓发散乱,神色倦惫。 三人被五花大绑,口里被布条勒住了舌头,既不能咬舌自尽,也说不清楚话来。 三人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余惊秋,又匆匆忙忙将视线移了开去。欲盖弥彰,有心之人都留意到了。 楼彦占据了上风,心中的欢喜之情让他的双手都微微发颤,“这几个人,想必你都认得罢。” 余惊秋眼睑微垂,目光向下,看了三人几眼,沉默不言。这几人,她认得,烟娘手底下的人。 不待余惊秋答话,楼彦已说道:“这几人是许州城杏花天的伙计。无人知晓这闻名许州城的酒楼杏花天,背地里是飞花盟的的产业,被飞花盟的邪魔歪道所把持,这些人表面上是掌柜的伙计,实际却是飞花盟的爪牙!” 余惊秋似笑非笑,“楼长老似乎对飞花盟的事了如指掌啊。” “不如你了解。”楼彦冷哼一声,走到一人跟前,俯下身子,解开了那人口里勒着的布条,挑起那人的下巴,让他看向余惊秋,问道:“这人,你认不认得。” 那人想要躲,却被楼彦擒住下巴,不得动弹,“这是你悔改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