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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从男人身前贴着飞到了右方,楼镜伸手一接,握住了剑柄,剑刃一转,发出一阵轻吟,便似游龙一般追着男人而来。 两人这一套配合,行云流水,没有间隙,男人被逼得只能撤身后退,出了屋子,到空间更广阔的庭院里,寅九一把短剑,也追了出去。 在月光之下,可以见到此人并未蒙面,露着脸,但那张脸,过分平淡,没有使人记忆的特定,属于见过一面,转眼便会忘怀的面容。 楼镜猜测这人易了容。 那男人见一击不得手,惊动了旁人前来,想要逃走。楼镜和寅九想要拦下他,可这人功夫太过邪门,整个身体好似一件丝绸衣裳,顺着剑锋柔顺转动,一时之间,竟难伤到他,更困不住他。 楼镜和寅九又有顾忌,若是动静闹得太大,他二人也会受到牵连,是以并未穷追猛打。 男人寻到机会,衣裳一转,似一阵旋风腾空,白色的衣裳遮掩住了视线,楼镜和寅九追至时,见男人退了白裳,只着一件贴身的黑衣,往远处逃走。 楼镜直追上去。 踏出去一步时,她和寅九同时感觉到不远处还有人窥探。 楼镜心念电转,若是她未猜错玉腰奴和纪燃的关系,让玉腰奴和纪燃独处,难保不闹出什么乱子来,她的剑还未取走,不能放任不管,而那暗处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为避免敌人调虎离山,只留玉腰奴一人在此,可能应付不来。 但她直觉那逃走的男人不简单,想要一探究竟,也不想放过,因而回头向寅九道:“你留在此处。” 寅九脚步微顿间,楼镜身子早已蹿远,只见小小一个黑点。 寅九立在院墙之上,足尖支撑着身躯,月色下如黑色的蝴蝶,轻盈翩然,他身形对着堂屋,却在倏忽间,方向一转,往炼炉那方的院墙飞身而去。 寅九动作极快,但那藏身在暗处的另一人更快,骤然间的爆发力,连他都有所不及。 那人似道小小的黑色闪电,一霎时便奔出许远,寅九险些跟丢了她。 寅九路过一株柳树时,折了跟柳枝在手里,他将柳条折成小段,拿在手中。 那暗中窥视的人一时的爆发力强,却不能持久,不过片刻,速度便慢了下来。 寅九拈指,将那小段的柳枝弹射出去,柳枝细小,其中蕴含劲力庞大,射在前方奔逃的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跌落在地,滚成一团。 寅九几个起落,追到他身旁。 那人连滚带爬起来,还想要跑,被寅九一指上前,点中了穴道,提溜了起来。 藉着月光,看清是个女孩儿,十三四岁年纪,穿着黑衣。 这女孩儿抬头望见他脸上惨白惨白的面具,又见月色下晦暗不明的神色,吓得打了个嗝。 寅九皱了皱眉,这般胆小,不像是杀手,应当与先前那人不是一伙的。 寅九提着她,回了纪燃的别院。 那边厢,寅九和楼镜追着那男刺客打到庭院时,玉腰奴与轮椅上的纪燃四目相对。 玉腰奴轻蔑道:“老头子,你也有垂垂老矣,在轮椅上苟延残喘的时候。” 纪燃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眼中发出一丝光亮,紧紧盯着玉腰奴,在确定后,手上颤抖着,似乎要撑着站起来,分不清恼怒还是诧异,叫唤道:“慈弥!” 玉腰奴将脸上那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满是嘲笑,“师父,多年不见。”玉腰奴左右踱步,向堂屋中四望,“看来你过的并不好。” 纪燃握紧了拳头,眼中一瞬间爆发出震慑人的光芒,那如山也似的身躯挺立起来,足以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你还有胆子回来,暗中潜入门派中来,你有何企图!” “企图?”玉腰奴语气轻浮,“自然是来参加武会……” 玉腰奴脸色猛地沉下来,双目寒星闪烁,冷冷地盯住纪燃,“顺带来瞧瞧霍师弟的定亲宴。” 玉腰奴言辞尖锐,“师父,南冶派到了这一辈,就要没落了,就算你煞费苦心,要以联姻争强势力,让下一代能维护住体面,南冶派衰败,也是迟早的事。” 纪燃一怔,拳头狠狠锤在轮椅扶手上,“孽徒,你还有脸提及,若非是你,你……你早已不是我南冶派弟子,南冶派兴衰存亡,与你无关。” “我?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玉腰奴狠厉的神情透出一丝悲凉,“师父,便天地不容么?你们要活活的把我逼死!” “是!不知羞耻,罔顾伦常,不天地不容!”纪燃气血上涌,脸色更红,气喘了两声,直指住玉腰奴,说道:“如果说你的感情只是悖道,你亲手杀死师兄,那是畜生不如!若非你从小养在我膝下,我早一剑结果了你。” 玉腰奴闻言,捂着面上的疤痕,只觉得时过境迁,脸上伤痕还隐隐作痛,“我喜欢她,此情天理难容?呵呵,不是天理难容,师父,是你们,你们难容。” 玉腰奴的目光变得哀伤,“她也难容,我从来就不敢让她知晓这份感情,师兄……” 她痛恨之意骤起,眼神通红,犹如发狂,牙根紧咬到脸颊抽搐,“我的好师兄,他知道了,他知道便罢了,唾弃便罢了,他卑鄙无耻,将我的爱慕诋毁成畸形的觊觎、心思龌龊的偷窥给扶光知道,让扶光疏离我,他卑鄙无耻,口口声声仁义,要矫正我的邪念,师父,你便听从他的话,要将我许配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他惺惺作态,做出几分真情模样,就骗过了你,骗过老庄主,让你俩给他和扶光定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