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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那边会更开放,更自由,他们都很会玩的。” 太宰治凝视着织田作之助,他发现这个男人周身气息极为轻松,过去一年的出差生活让织田作之助多了几分开朗和明快。 太宰治垂眸,他笑了笑:“赤松先生也很喜欢那边的氛围吧?” “嗯,他很喜欢。” 织田作之助难得流露出无力的神情:“他和马蒂勒那边的干部男扮女装跑到敌对势力的赌场出千,最后我和马蒂勒的人将他们捞出来,开车绕了大半个纽约,还给警局塞了好多钱,才将这件事抹平。” 太宰治听后眼睛睁大,他大笑着催促织田作之助:“真的假的?没听说过啊!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他的保镖嘛,他那次甩开我说去买热狗,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太宰治,“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传回港黑?最后说是马蒂勒那边的线人做的,小流没敢说自己亲自去了。” 太宰治听后有点可惜,一时之间竟有种去北美出差的冲动。 那边关于赤松流的线索和情报会更多吧。 “不过那之后小流向我承诺再也不会单独跑出去了,就没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织田作之助放下杯子,他对太宰治说:“小流给出的承诺一般都不会反悔,马蒂勒那边也挺信任小流的。” 太宰治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哦?看样子那边很满意赤松先生啊?说说看?他们怎么评价赤松先生的?” “嗯,他们对小流的评价很高,说小流是个重视承诺的人。” “不过有个叫罗尼的家伙说,小流说的话都是真的,却能奇异地达成谎言的效果,如果被绕进去了就完蛋了,他们和小流协商时,也很担心自己中计哩。” 织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是那帮人想太多吧,小流其实很好懂的。” 太宰治:“…………” 不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之助又一次觉得太宰治的笑容有点略微僵硬。 “很好懂……吗?”太宰治眼神微动,他突然笑道:“那织田作呢?你有写小说吗?” “有啊。”织田作之助回答说:“我试着写了几页,但总是不太满意,最近在看写作基础,正琢磨呢。” 听到这里,太宰治的目光落在织田作之助身上,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着:“是吗?我以为你在那边很忙,根本没空写小说。” 织田作之助歪头:“还好吧,小流大部分时间都在据点处理情报和各种事务,我在旁边守着没事,就看看书书练练笔什么的,小流也很支持我。” ——虽然隔三差五要小心天降炸弹什么的。 “光说我了,太宰你呢?”织田作之助关切地看着太宰治,“我听小流说你升职了,工作方面有遇到麻烦吗?能处理吗?” 太宰治打个哈哈:“马马虎虎吧,其实不太难的,只是下面的人太蠢了而已。” 织田作之助:“是吗?那你开心吗?” 太宰治一愣。 织田作之助斟酌着字句,他慢慢说:“太宰,不管你做什么,我……嗯,小流也是,都觉得果然还是要自己开心,自己乐意才行吧。” 织田作之助以前是杀手,也曾沉浸在黑暗之中,这次回来见到太宰治,一见之下立刻就察觉到了一些萦绕在太宰治身上的东西。 如果是去北美之前,织田作之助恐怕不会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 但在纽约,在曼哈顿,和马蒂勒家族的干部一起喝酒聊天后,织田作之助惊讶地发现北美那边的组织真的超级自由开放。 马蒂勒的干部甚至会聚集在宴会厅玩上一整天的多米诺骨牌! 他们还会按照课本上写的物理实验,凑到一起玩一些比较危险的实验装置。 据说他们以前试着用酒精玩戏法,还不小心烧了一整个仓库。 当然,他们都是不死者,怎么玩都死不了,但那种玩心和欢乐的氛围是真的令人羡慕和喜欢。 以前织田作之助害怕说的太近,会冒犯到自己的朋友,比如赤松流,比如眼前的太宰治。 但他从马蒂勒那边学到了一件事:有些话,哪怕会被打,也是要说出来的。 语言是有力量的。 之前和赤松流聊时效果好像不错,所以织田作之助看到似乎沉浸在黑暗中的太宰治,忍不住说的更深入了一些。 “如果让你觉得被冒犯了,我为我的话道歉,但是……” 织田作之助注视着太宰治,神色温和,带着一些鼓励和期待,他说:“可以的话,去北美那边出差吧,那边挺好的。” 太宰治沉默良久,才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织田作,你不需要道歉。” 他如此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太宰治垂眸看着手里的酒杯,金色液体微微荡漾着,巨大的冰球在里面沉浮着,像是他此刻的情绪,有着细微的震动,也有一些酸涩。 这一瞬间,太宰治突然释然了。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问,也许赤松流有自己的苦衷。 哪怕赤松流用真实编织谎言,用谎言编织美好的花朵,尽管花朵是虚假的,但在花开一瞬间的心动和温暖却是真实的。 暂时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