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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忽然想起巨大的声响,下一秒,门框就被打开,脸色黑沉还带着酒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前。 他阴着脸,视线落在两个颤巍巍的佣人身上。 “他呢?” 他……? 谁啊。 佣人快吓哭了。 宗楚不耐烦,“他呢?茶根呢!” “那儿呀——” 佣人被他低吼地一颤,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摇摇対着隔壁的侧卧一指。 男人似乎僵住了。 他眼珠混沌的看过去,逐渐变得清明。 哪儿还有什么沈余—— 这世界上再他妈也没有沈余这个人了! 没有! 他剧烈的喘息起来。 俩佣人感觉情况不対,赶紧凌乱的跑去楼下去联系卫臣,以及曾经公馆的管家德叔。 谁也不知道宗楚是什么时候跑到这来的。 而等听到消息赶来的李德他们一到,只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黑衬衫,手臂上搭着黑西服,粗粝的眉眼一瞥,就能把人镇住。 完全没有两个佣人颤巍巍的描述的凶神恶煞的模样。 李德刹住脚步,表情却没放松下来。 陈琛和曲启明他们已经在总公司等着了,宗楚手腕够足,野心也够大,四家联手下场,他意在抢夺国外60%的市场。 今天该是四大集团联合会议的日子。 李德瞄了一眼冰房,表情复杂的看向男人:“老宗——” “人都齐了?” 男人整理着领带,骨节分明的大掌不明显的顿了下。 这之前都是沈余为他做的。 他表面看不出来任何不正常,也看不出来一个人跑到公馆来和一个死人睡一起的疯狂。 李德眉毛就没放下来过。 当初他就觉得宗楚太在意这个情人,如今看来,那时候真是猜得太対了。 不过好在他没受太大影响,至少还是那个冷静的宗家掌权人。 也対。 李德说:“都齐了,老宗,大家伙这次可都指着你了,把那帮外国佬打得落花流水!” 男人扯了扯嘴角,他眉目冷厉,没说话。 要是以前,可能还能开两句玩笑。现在少了沈余——看着更不像个人了。 这当然是褒义。 褒义,李德摸了摸鼻子,不管怎么说,到底人还是理智的,说实话他刚听说沈余没了那会儿——看宗楚当时那个疯样还以为他还会跟着办什么傻事。 不过想也是,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大权在握的人,本身和沈余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情人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财富。 他那会儿真是傻了。 这才是宗楚,不是吗? 第56章 沈余觉得身体很沉重,头像炸开一样的疼。 他皱着眉头,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细细麻麻好像针扎一样的痛感遍布全身。 这是他犯病时的感觉,从十年前他就再熟悉不过。 可他不是死了吗? 血液逆流膨胀的感觉仿佛还在身体里,沈余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很疼,但没有人能帮他。 他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七年前街头和还是青年的男人的初见。 五年前会馆把他按在床上看医生的男人。 以及最后所有真相透露,把他藏在怀里,挨了一颗子弹的高大身影,最后全化作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沈余心尖抽痛。 他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死后的男人意气风发,手段越发强横,半数市场都被联合的几大世家侵占,彻底扩张到海外每一寸角落。 然后他死在了一年后沈余死去的同一天。 宗酶已经长大了,她也开始参与家族生意,一年的锻炼让她人成熟了不少,那也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 宗氏与A国华盛投资欲进行下一步合作,华盛投资算是当地的龙头产业,早在宗氏市场扩展A国时就已经提前示好,此次有机会,更是拿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尽头。 其中之一—— 他们搜刮全国,找出了一个少年。 一个眉眼、气质,和沈余有九分相像的少年,连年纪都和当年遇见宗楚时一模一样。 宗酶看到人时,甚至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年时间,她几乎都要忘了沈余的每个小细节。 他被严防死守的关在公馆里,和花草一同被湮没。 死去的人就是这样,他或许能一直卡在人心里,可逝去了,总会有新的生活和新的人来填不上他的空缺。 甚至直到有一天,也许她也只能和孩子讲讲当年那个把她当亲妹妹的青年的事迹,却发现已经记不太清了。 人是废了华盛九牛二虎之力才筛选出来的一个最像的,华盛高管躬着身,试探着看向为首的男人。 男人仿佛没看见一样,视线没有任何波澜。 华盛高管脸色讪讪,只得叫人:“把人带走。” 那少年面露疑惑,来的时候被人教了一大堆和那个人相似的东西,结果最后只见了个面就没了。 宗酶跟在宗楚身后,她看了一眼自己亲哥哥挺直的身躯。 人人都说宗楚已经完全把他忘了,可宗酶知道,那座公馆只因为那一个人的存在会永远运转下去,一年总有两三回哪里也找不到宗楚的身影,他必定是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