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30节
“沈朝玉!”莲翀的声音从后传来,带着气急败坏,“你骗我!” 而这时,江篱已经被沈朝玉带着出了地窖,一路往外跑。 风呼呼地刮过他们的衣角。 江蓠躲在沈朝玉的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将头轻轻枕到他的肩膀,头顶传来他的呼吸。 “莫怕,”他带着微微的喘道,“你安全了。” 江蓠手抓着他的衣襟,微微仰了头:“你的手臂怎么样?” “没事,”他低头望了她一眼,“抓好了。” 江蓠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自己就换了地方。 她被丢到了沈朝玉的背上。 “抱紧。” 说着,他便跑了起来。 他跑得那样快,袍袖都鼓起了风,这样一来,就显得他更瘦了。肩膀却很宽,江蓠将手搭了上去,又将头枕了上去。 经历过这一次,好像阻拦在他们之间的东西都变得不值一提。 “沈朝玉…”她轻轻地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你遇到我阿姐了吗?” “没有。” 沈朝玉喘息着道。 他没说自己怎么找到她,只是抬头望了望前方,脚步一转,往旁边去了。 江蓠也注意到了附近的地形,大片大片的田地后,就是一座座连绵的山峰,周围了无人烟。 她被沈朝玉带着,往山里去。 山道并不好走,弯弯曲曲,路不成路,时常走着走着,就发现没路了。 江蓠听着沈朝玉越来越粗的喘气声,几次要下来,都被阻止了。 最后,沈朝玉找到了个山洞。 洞里很干燥,堆满了枯枝落叶,沈朝玉将枯枝落叶搭起来,生了一堆火,又将江蓠按在火堆旁。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也照出他的表情。 “你在这等一下。” 说着,他起身。 江蓠一下子抓住他手,仰头看他,声音里带着脆弱:“你去哪?” 沈朝玉低头看着她,过了会,矮下身来,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阿蓠,我在外面有事。” 他声音温柔:“去去便回。” “起码--”江蓠指着他的右臂,经过了刚才一番剧烈跑动,伤口看起来更狰狞了,隐约能见里面的森森白骨,“起码包扎过再走。” 沈朝玉叹了口气,被江蓠拉了下来,坐在枯叶堆上。 江蓠看了看衣服,她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唯有里面的衬裙看起来还算干净。 她将衬裙撕成一条一条,绕着他的手臂绑了一圈又一圈。 篝火跳跃在她安静的脸颊。 沈朝玉看着这一幕,突然凑过来,吻她的脸。 江蓠愣住了。 他又捧过她的脸,来吻她的唇。 江蓠这回没动,托在脖颈后的手力度越来越大,将她压向他,她忍不住还过去。 他吻得很深,深得她能感觉到他唇齿的热度和缠绵。 江蓠有些颤抖,揪着他衣襟的指尖有些用力。 良久,沈朝玉放开她,手抚着她的唇,而后眼睛移开,落到她的脸。 “我想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你在灯下替我缝缝补补,我在旁边看书习字,我们是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我白日出门,挣些家用,你在家等我,洗衣做饭,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许还会有一对可爱的孩子,生活幸福。” 他看向她,江蓠这才发现,他竟然有一双那样美的眼睛,含了清澈与真诚,仿佛有一顷温柔的光,“阿蓠,等从山洞出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江蓠点头,眼泪落了一滴下来,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在这一瞬落泪,却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沈朝玉却像是得到一个最了不起的答案,冲她露出个笑。 江蓠从未见过他这样笑,那笑带了点孩子气的心满意足,不那么仙气,却让人能一眼注意到他眉眼间的欢欣。 “好了,我该走了。” 他收回手,起身准备离去。 江蓠站了起来,她目送着他穿过山洞幽暗的甬道,心底突然一阵发慌,在他即将走出洞口时,她突然冲了过去,狠狠抱住他。 “平安归来。” 她哽咽着道。 沈朝玉手搭在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道了个“好”字。 沈朝玉最终没回头。 他矮身出了山洞,不久后又回来,推来一块大石头将山洞掩住。 江蓠看着他将山洞一点点掩了,光渐渐地暗了,洞内一片漆黑,只有一小团篝火。 她就坐在篝火旁。 沈朝玉用大石头将洞掩了。 怕不透气,又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丝缝隙,做完这一切后,他喘得更厉害了。 他靠着石头休息了一会,又取来一些绿藤,罩在石头上。 这样一来,山洞就看起来跟旁边的一样了。 沈朝玉看了一眼,就转身往外走。 雨突然下了起来。 豆大的雨珠将他疲倦的脸打得更加苍白,睫毛被打得湿漉漉的,他抬起眼睛努力望向这雨,露出个笑。 雨很好,可以将痕迹冲刷掉。 他的右臂其实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过多的失血,让这只手已经半废。 不过,他瞒得很好。 江蓠没发现。 神智也因失血渐渐开始模糊。 沈朝玉边做着记号,边猜测着莲翀和下属赶来的时间。 莲翀会些厌胜之术,赶来不会太慢,他那些手段瞒不了他太久,但如果他看到这些他留给他的记号,以他的骄傲,一定会先来追他。 至于属下… 眼睛被雨打得睁不开,钝痛的脑袋已经几乎不能思考,沈朝玉晃了晃脑袋,只记得一件事:离江蓠远一些,再远一些。 “啊,找到你了。” 一道阴诡的声音传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山间,突然出现一人,那人手持镰刀,身披斗篷,露在外的手腕上攀爬着某种血色的纹路。 那纹路一鼓一鼓,似等不及要跳出来。 沈朝玉艰难地睁开眼睛:“莲翀。” “你擅自破坏了我跟你之间的交易,朝玉,我很生气。”莲翀一步步踏到沈朝玉面前,看着这个被雨打得略略狼狈的身影。“这样吧,看在你和我之间曾经的交情份上,只要你告诉我,江蓠在哪儿,我就先不杀你,如何?” 沈朝玉笑,左臂截下旁边的树枝,挽了个剑花:“不如何。” “果真和他说的一样呢,”莲翀走到他面前,“真是死脑筋。” 沈朝玉听闻这话,却是一愣,像是某种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突然被解开,他脸上有一瞬的恍然。 “你不是他。”他轻轻道。 “莲翀呢?” “啊?你认出来了?”面前的莲翀作秀似的捂了嘴,一副惊讶的模样,“你可是第一个认出来我不是他的人,连他那些相好都没认出他来呢。” “不愧是知己。”他抚掌大笑,“也对,若非知交,你这汴京城里的聪明人怎会一叶障目,找不到凶手。所以画舫上,才会存在一丝犹豫,你看,情这东西就是这么累赘。” 说着,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沈朝玉:“别想了,他死了。” 沈朝玉握紧手中的树枝。 “就算你手脚完好,也未必打得过我。放弃吧,我吃了这么多颗心,啊,只要再有你的一颗,这天这地,就再困不住我……” 他伸出双手,去接那雨,意态癫狂。 雨越下越大,沈朝玉一纸条就抽了过去,那柔软的枝条在抽出时仿佛暗含某种天地奥义,与空气摩擦出尖锐的嘶鸣。 “啪”,枝条抽中一团空气。 那黑衣人却蓦地出现在他背后,手中镰刀挥了过去。 “噗--” 刀刃入肉,沈朝玉闷哼一声,一个踉跄,跌了下去。 在即将跌落时,以枝条撑住身体,才不至于倒地,他“噗”的一声,咳出了一滩血。 黑衣人却道:“真不愧是这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剑者,这般压制的境地,也能悟出剑意。” 沈朝玉仰头望了他一眼。 玉冠已垂,他满头乌黑的长发也被雨水打得凌乱,可那双如浓墨般的眼睛依然叫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