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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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后,郑皇贵妃再得宠,也得低她一头。往日是她退让,现在她不退了,郑皇贵妃就得退让低头。 闲话片刻,青黛轻声来禀报:“杜提点让药童来传口信,请程姑娘随杜提点出宫回太医院。” 这段时日,杜提点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今日忽然让她回太医院…… 程锦容心中隐约猜到几分,起身向裴皇后告退:“娘娘,微臣回太医院,少说也得待上两三日。等微臣进宫,再来给娘娘伺疾。” 裴皇后心中不舍,却未阻拦,含笑首肯。 程锦容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大楚朝第一位女太医。如今又是杜提点的爱徒。杜提点既有意栽培提携,她这个亲娘总不能拖后腿。 …… 程锦容先去了太医当值处。 太医们见了程锦容,分外亲切。其中,尤以周太医最是热络。 严格来说,程锦容每日伴着凤驾为娘娘伺疾,并未碍着任何人。顶替了常院使差事的,是周太医。 可周太医心里清楚的很。裴皇后心疾大有起色,凤体日渐好转,都是程锦容的功劳。令他请脉之事,十有八九也是出自程锦容的手笔。 不管如何,他都领了这份人情。 “程医官每日为娘娘伺疾,着实辛苦。”周太医笑道。 程锦容含笑应道:“周太医要请脉开方,真正辛苦的人是周太医才对。我每日所做的,都是些琐事罢了。” 众太医各自用眼角余光打量常院使。 常山一脸心无芥蒂的模样,先夸周太医医术诰命,再夸程锦容行事周全仔细。 脸皮之老,城府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程锦容也不遑多让,笑着应道:“皇后娘娘凤体大有起色,院使大人如此盛赞,下官便厚颜领受了。” 常山:“……”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如此犀利的嘲讽! 杜提点正好在此时出现。常山不得不将心头闷气咽下。 程锦容上前拱手行礼:“微臣见过提点大人。” 虽然拜了杜提点为师。不过,身在宫中,以师徒相称并不合宜。 杜提点对程锦容的伶俐颇为满意,略一点头,张口吩咐:“你现在随本提点出宫。” 至于出宫有何事,杜提点没说,谁也不敢问。 程锦容恭声应下。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当即就随杜提点离宫。 …… 坐上马车后,杜提点闭上双目假寐,并未说话。 程锦容安静地端坐,一路上一言未发。 马车经过太医院官署,却未停下,继续往前行了两条街。拐了三个弯,到了一处宅院外停了下来。 程锦容先下马车,然后扶着杜提点下马车:“师父多加小心。” 杜提点终于忍不住笑着赞了一声:“你倒是沉得住气。” 直至此刻,程锦容一个字都未多问,这份镇定冷静,哪里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程锦容挑眉一笑:“师父收我为徒,不就是因我冷静自持聪慧无双天赋惊人吗?” 杜提点被逗得开怀一笑:“是是是,为师果然没看走眼。” 说话间,师徒两人一同迈步进了宅院里。 这是一处三进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不过,位置绝佳,离皇宫只小半个时辰的路程。附近皆是官宦显贵之家。这里也显得格外清静。 “这是先帝赏给我的宅子。” 杜提点慢悠悠地向前走,一边说道:“我平日多在宫中当值,或在太医院官署。偶尔还要回杜府住几日。这里来得极少。知道这处宅子的人,少之又少。” 程锦容安静听着,并不插言。 很显然,杜提点今日带她来,绝不止是看宅子这么简单。 过了正堂,进了二道门,便是内宅。内宅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倒有几个精明干练的小厮。小厮们一同上前来行礼。 杜提点略一点头,领着程锦容进了一间厢房。 这间厢房里,有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身材枯瘦,面色蜡黄,满面病容。这个男子一见杜提点,猛地跪下,连连磕头:“大夫,我病了七八年,每次病发都疼得死去活来。求求大夫,救救我吧!” 男子显然不知杜提点真正的身份,只知这是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 杜提点张口安抚了几句,又领着程锦容去了另外几间厢房。 无一例外,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个病患。 五个病患皆是男子,年龄自二十岁到五十岁不等。有老有少,有面容英俊的,也有相貌平庸近乎丑陋的。有身体看着康健,也有看起来十分虚弱的。 他们的病症都相同。 不发病时如常人,行立坐卧都无碍。一旦病症发作,腰腹部如刀割般剧烈阵痛。伴随着呕吐尿血等症状。 看完几个病患后,杜提点领着程锦容到了书房里。 “锦容,你坐下。”杜提点淡淡吩咐。 程锦容依言坐下。 杜提点沉默片刻,似是自言自语地张了口:“自你进了太医院之后,我便暗中命人去找这等症状的病患。这些时日,一共寻到了五个。只是,年龄不尽相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病患,不开腹,能否治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师徒(二) 杜提点为何要主动收她为徒? 当然是为了宣和帝的病症。 程锦容对一切心知肚明。 而杜提点,根本不知道程锦容知悉一切秘密。私下寻找病患,放进这个不为人知极少有人踏足的宅子里,领着她前来为病患看诊救治……然后,从中找出最稳妥的方法救治宣和帝。 宣和帝是天子,而且是一个疑心极重的天子。绝不会应允动刀剖腹之事。哪怕是得了宣和帝信任的杜提点也不例外。更别说她这么一个年少的女医官了。 杜提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迫切地想找出缓和一些的救治方法。甚至不惜透露了一些他自以为的“隐秘”。 程锦容很配合,目中露出一丝惊愕的神色,不答反问:“师父为何找这么多病症相同的病患来?” 杜提点深深看了程锦容一眼:“锦容,你聪慧过人,想来已猜出了真相。此事只有你知晓,绝不可告诉任何人。便是程方父子问起,也不得透露半个字。” 程锦容一脸“震惊”,久久没说话。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心性再坚韧,骤然知道这等隐秘,心神激荡也是难免。 杜提点心里涌起一丝怜惜之意,轻声说道:“在宫中伺疾看诊,最重要的就是口风紧。不管为哪一位贵人看诊,都不能透露病症。” “为师能伺候两朝天子,二十余年未曾出过差错,凭借的就是谨慎二字。” “今日,为师就将这两个字传授给你。只盼你牢牢记在心里。” 程锦容继续“震惊”“惶惑”,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师父说的话,锦容都记下了。” “师父放心,锦容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不必杜提点叮嘱,她也不会将此事告诉程方父子。 窥探天子病症,是死罪。 她已踏进宫中这潭浑水泥沼中,绝不能牵连大伯父大堂兄。 …… 孺子可教。 杜提点欣慰地点点头,再次追问:“这等病症,除了开腹救治外,可有更稳妥的办法?” 程锦容缓缓摇头:“没有。” “肾脏里生出异物,唯有开腹,以利刃剖开肾脏,割除异物。再将伤口缝合,敷药包扎静养。” “这期间,得每日复诊换药。病患一旦高热发烧,便极危险,要立刻退烧。高烧一直不退,病患就熬不过去了。” 开腹救治的外科医术,成功率约在九成五。也有极少的病患身体太过虚弱,或是高烧不退,或是血流不止…… 然后死去。 杜提点像是喉中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无言。 世上没有真正的神医。再精湛高妙的医术,也救不了必死之人。 浸淫医术多年,杜提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自己被誉为大楚第一神医,深得两朝天子器重信任。可就是他,也治不好宣和帝的宿疾,治标不治本,只能为宣和帝解除宿疾发作的痛苦罢了。 照这等宿疾发作的频率,宣和帝根本撑不了几年。 也不必等几年了。半年之内,他想不出救治的办法,宣和帝就会要了他的命。 宣和帝怒极之言,或许未必当真。可这样下去,他迟早躲不过这一劫。被誉为大楚第一杏林世家的杜家,在天子之怒下,顷刻间便会覆灭。 一想到这些,杜提点便心惊胆寒。 现在,他将救治宣和帝的希望放在了年仅十五岁的程锦容身上。程锦容说救治的成功率有九成五,也就是说,有失败的可能性。 他不敢赌,却不能不赌。 师徒沉默对望许久。 杜提点终于张口道:“为师会继续令人暗中搜寻同样病症的病患,陆续送到这处宅子里来。” “以后,每隔五日,我领着你来此处待上两日。对外便宣称我是教导你针灸之术。” 实则是程锦容救治病患,他在一边旁观,并研究不开腹的救治方法。 程锦容点头应下,然后提出要求:“我行外科医术时,需要甘草相助。平日我在宫中,甘草也可留在此处,照看病患。” 杜提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圆圆的黑脸,略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