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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关国豪脸色铁青,挡在她面前:“不许你去。” “这是我的事。爸,这件事和你无关,以后请不要再管。”芷萱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露出这么冷冽的神情。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又怎么能没有几分怨。爸爸他……没少为难晞梵,可以说晞梵遇到的挫折晞梵产生的不安很大程度上来自她的家人。 以往她对这件事采取中立的态度,一方面她爱自己的父母,不忍拂逆他们,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晞梵想要的是被真心的接受而不是战得你死我活,她的介入只会让晞梵更辛苦。然而她错了,她放任了父母的反对给晞梵带来的不安,她没想到爸爸的态度是如此强硬,晞梵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她的家人晞梵也不会—— 芷萱一想到这里,鼻子一酸,表情却更倔强冷漠起来。不再理会父亲,她绕开关国豪,直接往门外走。 “你给我说清楚!”关国豪大怒,他一个做父亲的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说“她的事与他无关”,气死他了。关国豪冲动之下熊掌似的大掌一把拉住芷萱狠狠把她拉回来,洪亮的嗓子一开:“你姓关一天就和我有关!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女人搞在一起。你关芷萱还要不要做人了,让外面的人知道关国豪的女儿和一个女人搞在一起我还要不要做人了。你不要面子,关家还要面子,我还要面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关家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面子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廉水蓉幽幽地开口。 “水蓉~”关国豪拉长音:“你不懂。关家毕竟家业大,闲言闲语太多了。” “你对我说过,只要把自己的心放得越高,听到的声音就越小,能打扰的人就越少。”廉水蓉淡淡地说。 “这,这怎么能比较呢?”关国豪收起怒气,刚才气急动手,女儿被粗鲁地扯回来,他也有些懊恼。偏偏妻子扯到他们两人的事情,他更烦闷,“她,她是要喜欢一个——我们的事根本不像这样。” “可是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不是吗……”廉水蓉表情黯然,“国豪,你说爱我,可你心里觉得我们并不般配,你怕没面子,羞于让人知道对吗……我大你十岁。” 关国豪这时居然显露出了毛头小子一般的青涩和无措;“唉,唉!怎么说到这个上面来了,没有没有!水蓉,我感恩上天还来不及,我怎么会羞于让人知道。你知道的,我对你,我对你——” “那你为什么留胡子。”廉水蓉苦笑,“从那时起,你就不肯再剃掉,你……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怎么会看得出来,水蓉,我老了可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唉,不是,我是说我当初的确是为了,唉,也不是为了……”关国豪急得搓手。 “国豪,”廉水蓉滴下眼泪,眨掉模糊了眼睛的泪水,伸手在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这件事我想了一段时间,我已经签好了。”廉水蓉摆在桌面的文件,是一式两份的离婚证明,在签名的位置上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 “不,不行!”关国豪伸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眼眶红红的,连眼球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芷萱也为眼前突来的变故感到有几分惊愕,她父母的爱情是非常特别的一个故事,她向来知道父亲对妈咪总是难舍难分的,这么恩爱的两个人竟然将关系闹得这么僵。 关国豪认识廉水蓉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是一个标准的叛逆又不懂事的富家公子。关家人将他送到美国读书,当时廉水蓉在大学里修读博士学位,关家请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华人画家做关国豪的英文兼绘画老师。 关国豪向来脾气急躁,遇上了廉水蓉就像是火遇到了冰。无论他怎么顽劣、坏脾气,廉水蓉始终淡定冷静。而关国豪发现自己对这个美丽冰山老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奏效,独角戏唱得没意思了,16岁的关国豪硬生生地被闷到了。开始是闷得廉水蓉说什么他就消极地应对,可是当他有些许进步就会发现廉水蓉脸上绽开浅而温柔的笑容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融化了。 小男生的初恋,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萌芽。关国豪开始变得越发别扭,可是廉水蓉像是有魔力,总能让他顺服。关国豪痛恨别人将他打上“谁谁的儿子”的烙印,不愿活在家族的阴影下让别人看不到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廉水蓉因此鼓励他放手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关国豪对艺术品的鉴赏力就是在那时一点点培养起来。 当关国豪凭自己的才智做成第一笔数额巨大的艺术品交易的时候,让整个家族都对他刮目相看。当天晚上出去庆功的时候,廉水蓉显得十分开心,笑着对他敬酒诚挚地说恭喜。关国豪望着那个美丽优雅,一开始就公平地当他是个大人而不是孩子得女人,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澎湃的感情,疯狂地、彻底地爱上了廉水蓉。 那一年,廉水蓉27岁,而关国豪,只有17岁。 可是恋爱的甜蜜,却这么的短暂。共渡了美好的一夜以后,过于年轻的关国豪显然还未能成熟得足以负责这样的转变——原本对他冷淡严格的老师对他温顺得百依百顺,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似乎多了某种责任。廉水蓉越是包容他,他就越想逃开这样的束缚。 而这时因为关国豪的上进,他父亲和他的关系大大的缓和。年轻的关国豪只想在事业上功成名就赢得父亲的赞许,当父亲暗示他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不应和这样一个没家世且大他十岁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关国豪默许了父亲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