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给你一个交代
欧浩津的唇角始终都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慕谨言的身上。片刻后，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的口中逸了出来，他说：“怎么每次见到你，都觉得你让人没有办法省心呢？” 每次遇见她，她的身上都发生各种状况，虽然那些也不算是严重的状况，可是，他就是觉得她让人放心不下，让人本能地想要保护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次的邂逅中，他渐渐地遗失了自己的一颗心。 逃离g市的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当他意识到都是因为自己相信她，所以才会造成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情，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恨她的。 然而，当他彻底地冷静下来，他才发现，除了恨之外，他更多的是想念她。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那段日子却是无比的轻松。 慕谨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她感激地对他笑了笑，说：“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即使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心中的恐惧仍旧存在。 以前她总觉得被拐卖这样的事情比他很遥远，当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意识到，危险一直都在身边。 欧浩津似乎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凝视着脸色苍白的她，说：“有时间吗？想跟你聊聊。” 慕谨言愣住了，毕竟，之前跟欧浩津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说不定，欧浩津心里是恨着她的，她如果贸然地跟欧浩津走的话，只怕会发生什么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欧浩津像是看透了慕谨言心里的想法一样，他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扬起，他嘲讽地说：“怎么？怕我吃了你？你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慕谨言深知欧浩津是在对她使激将法，她的心里多少都是有些防备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欧浩津的身边并没有保镖，想到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欧浩津也不能拿她怎样，于是，她稍微有些犹豫。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她思索再三才微微地对他点头，说：“你刚才帮了我的大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地谢谢你的。” 欧浩津扯扯唇，丝毫没有将刚才自己帮她脱离困境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说：“前面就有一家咖啡店。” 说完，他率先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看着欧浩津的背影，慕谨言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将那些凌乱的思绪从脑子里赶走，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调整好心情后，她才和他一起来到了附近的咖啡馆中。 在咖啡馆坐下之后，欧浩津打量着慕谨言，片刻之后才说：“就这么跟我走，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慕谨言一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你会伤害我吗？” 欧浩津像是没料到慕谨言会这么问，他微怔，反应过来，他诚实地回答：“不会。” 慕谨言笑了笑，说：“那不就行了。” 虽然之前他们是曾经发生过不少不愉快的事情，她也其实曾经目的不单纯地接近欧浩津，不过，自始至终，欧浩津都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欧浩津的视线落在慕谨言的身上，打量了她片刻，他才慢慢地开口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没料到欧浩津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慕谨言又是一怔，一时间，她似乎都没有办法理解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了。 对上慕谨言那错愕的眼眸，欧浩津才提醒一般地说：“嗯，比如说我的生意，比如说我为什么没有被抓住，比如说那天晚上……” 慕谨言很快地打断了欧浩津的话，她说：“如果我问，你会回答我吗？” 虽然，她曾经想过，未来有一天，她会与欧浩津重逢，却没有想到，重逢之后，欧浩津竟然会主动提起那些事情。毕竟，他的生意是见不得光的。甚至，因为她的缘故，欧浩津那经营了很长时间的生意彻底地被捣毁了。 她始终觉得，欧浩津的心里是恨着她的。 欧浩津言简意赅的应了声“会”。 面对欧浩津的爽快，慕谨言很是诧异，不过，诧异归诧异，她也还是说：“你不怕我告密？” 欧浩津笑了笑，说：“我只想给你个交代。” 慕谨言竟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看这个男人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还没有放下她。 不，不会的，欧浩津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呼了一口气，她笑着说：“我准备好听故事了。” 欧浩津笑了笑，并没有开始讲故事，而是问道：“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吗？” 想了想，慕谨言说：“好人跟坏人是很难界定的，所以，我觉得单纯的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形容一个人并不公平。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两色，黑与白之间有着太多的模糊地带。” 如果，这个世界上就只是黑白两色，那么，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变得简单许多。可是，也就是因为那些模糊地带，生活才会变得精彩万分。 欧浩津赞许的点点头，说：“没错，就比如说军火，它可以是杀人的武器，也可以是自卫的工具。端看拥有它的那个人是怎样的人，怎么用它。” 慕谨言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欧浩津继续说：“即使我不去做坏人，依然有坏人的存在，依然有人会走私贩毒，有人生，有人死。谁受到伤害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人本身的问题。不管你接不接受，该发生的依然在发生，不会改变。我们生活在太平盛世，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很多人都挣扎在生死线上，一支枪，可能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甚至他们的家园。” 人们往往只看得到那太平的表象，却忽略了藏在太平的面具下的黑暗。 虽然慕谨言没有到过欧浩津说的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必须靠枪支来保护自己的性命的地方，但是，她却似乎能理解欧浩津的生意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她并没有去过的黑暗的地方。 沉默片刻，她才望着欧浩津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坏人’，你不过恰巧是‘坏人’中的一份子，对吗？” 认识欧浩津那么久，他对她怎样，她是清楚的感受得到的，她也相信，当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的温柔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这个男人有一个温柔的心，只是，很多时候，他都将他的温柔掩盖在冷漠之下，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他太过严厉，难以亲近，甚至是冷酷无情。 她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即使，他游走在法律的边缘，钻法律的漏洞。 欧浩津凝视着慕谨言，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说：“谨言，你这样，我会更舍不得放下你。” 每次和她相处，他都能觉得很轻松，有时候，他都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也正是因为她给他那种特别的感觉，所以，即使她利用了他，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他也还是没有办法恨她。 欧浩津的话让慕谨言的神色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不知道为什么，欧浩津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她的心里觉得更加愧疚了。 主动忽略慕谨言给他戴的高帽，欧浩津问：“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你会爱上我吗？” 没料到欧浩津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慕谨言有些傻眼。 很快地，她收起了刚才开玩笑时的轻松，沉默了片刻，才看着欧浩津说：“不会。” 慕谨言的耿直让欧浩津有些傻眼，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刺痛。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问：“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慕谨言回答说：“一直以来，在我心里的人都是顾楷书。” 爱情，其实是有先来后到的。所以，抛掉所有的“如果”之后，一切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爱上的是顾楷书，而不是他。 听到慕谨言的回答，欧浩津突然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笑了出来。他说：“你越说我就越放不下你了。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男人，你又让我充满斗志了。” 欧浩津的话让慕谨言的神情有些尴尬，她的心甚至也往下沉了。 不想正面回应欧浩津刚才的那些话，慕谨言保持沉默地笑了笑，随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答：“你这样大大咧咧的跑来找我，就不怕警察吗？” 欧浩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看着慕谨言，回答说：“你刚才不是说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也有着很多模糊地带吗？其实，黑白论套在人的身上也同样适用。” 慕谨言有些不解，不过，当她看到欧浩津脸上的笑容，她有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模糊地带，自然也有身份模糊的人。 这个世界远比看到的都还要复杂。 对那些处在模糊地带，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来说，唯一清晰的或许就是彼此的利益关系了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样子，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欧浩津仍旧笑着看慕谨言，说：“你会这么问，证明你是关心我的，我在你的心里，不没有地位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