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他病危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苏檀又说：“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执念。今天早上，他醒过来之后就让我给他找出了一本相册，那本相册我曾经偷偷看过，上面都是你和他的照片，是你们小时候的照片。” 苏檀的这些话让慕谨言觉得很难受，她的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要抓住什么才能站稳。 看得出来慕谨言现在的情绪很激动，苏檀却还在继续说：“他经常看那一本相册，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有时候，他会跟我说，说他对不起你，说他很可恶，伤害了你，害你过了很多年伤心的日子。他一直都说想要补偿你，只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苏檀顿了顿，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才又说：“他真的是我见过最笨的男人了。他明明是那种什么都有的天之骄子，但是，在你的面前，他却显得无比卑微。你还不知道吧？上次你来见他，他高兴了很久，嘴里还一直说，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因为他在临死前能见到你了。他总觉得你已经原谅了他了，你原谅他了吗？” 慕谨言对上苏檀的眼眸，喃喃自语地说：“早就不恨了。” 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一直恨着一个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在经历了许多的变故之后，她已经渐渐地放下很多的事情了。因为只有放下曾经的一些爱与恨，她才能轻松地面对以后的人生。 苏檀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扬起，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说：“是吗？真的不恨了吗？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牵动你的情绪，所以你不恨了吧？” 感受到了苏檀的敌意，慕谨言沉声说：“苏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章临风。但是，我和章临风的那些事情不是外人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曾经，在我的心里，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可是，他却间接毁掉我的婚姻，我的幸福。可是后来，他也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度过这次的难关。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都是真心希望他好的。” 对她来说，章临风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她的过去。章临风参与了她的青少年时光，章临风像是一种符号。 虽然慕谨言的这些话让苏檀觉得有些震撼，但是，她脸上那些嘲讽的神色还是没有消失。她说：“从我认识他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曾经问过他，但是，他却对你的事情闭口不谈。后来，他生病了，我不顾他的反对，厚着脸皮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时间长了，他才慢慢地跟我说起了你的事情。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前女友，我是最了解你们的事情人了。” 听到苏檀提到章临风的前女友，慕谨言想到了慕沁雅，一时间，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样的话，但是，如果他这次真的能挺过来的话，你能多陪陪他吗？” 没料到苏檀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慕谨言明显一怔。回过神来后，她对苏檀点点头。 见到慕谨言点头，苏檀的神情变得轻松了一些，她跟慕谨言说了声“谢谢”随后就转过头去继续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灯了。 慕谨言看着苏檀那紧张的模样，她扯了扯唇。 她能感觉得到苏檀是很喜欢章临风的，如果祷告有用的话，她真的希望章临风能熬过难关，后半辈子和苏檀好好地过日子。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走。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手术室的门却一直都没有打开，慕谨言和苏檀的神情越来越着急了。她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们的心里都很担心章临风这一次凶多吉少。 就在她们的耐心即将宣告消失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慕谨言和苏檀连忙走山前去，询问：“医生，病人怎样了？” 医生摘下了脸上的口罩，说：“手术还算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接下来还是要小心观察，不能马虎。” 听到医生的话，一直压在慕谨言和苏檀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们连声和医生说“谢谢”随后才和医护人员一起将章临风推回了病房了。 回到病房里，章临风身上的麻药还没有退，苏檀一直都守在病床前，她一直拉着章临风的手，不停地跟章临风说：“我被你吓死了，你快点醒过来吧。你最放不下的人来看你了。你如果想见她，就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她吧。不然的话，我要把她赶走了。” 站在一旁的慕谨言听到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很快的，一抹笑容在她的唇角绽放了。 时间不早了，外面的天空仍旧昏沉沉的。白天已经下了一场雨了，现在看来，另外一场倾盆大雨又即将来临了。 躺在床上的章临风睫毛轻轻地颤动，一直都在观察着章临风的反应的苏檀见到这样的状况，她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了，可是，心里激动归激动，她却一直都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像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的章临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不远处的慕谨言。 慕谨言站在背光处，他并不能清楚地看到慕谨言的五官，他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无比笃定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慕谨言。 可是，在这一刹那，他却不知道站在不远处的人是真实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 苏檀好像看穿了章临风的心事一样，她说：“别看了，是真人来的，你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来看你了，我叫她过来的。” 心事被人看穿的章临风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慕谨言慢慢地走了过来，她轻笑着对章临风说：“你醒了啊。 章临风对慕谨言笑了笑，在苏檀的搀扶下，他勉为其难地从床上起来了，不过，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落在慕谨言的身上。 见到这样的情形，苏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说：“喂，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啊！” 一直被苏檀调侃的章临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从床上坐了起来，章临风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好像花光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刚才，他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见到了很多的人，也见到了很多不像人的人。 甚至，有短短的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中。即使现在醒过来了，他也还是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隐约知道，他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人生走到了最后的关头，能够再见到爱了一辈子的人，他觉得老天其实已经待他不薄了。 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前半辈子经历的事情犹如长长的画卷，在他的面前慢慢地展开了，曾经开心的，不开心的，曾经的大事，小事，他几乎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忆了一遍。 如今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慕谨言说。 想到那件事情，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果，慕谨言知道了那件事情，说不定，好不容易原谅了他的慕谨言又会对他恨之入骨吧？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人生都要走到尽头了，能让她恨他，也是一种让她记住他的办法吧？ 想到这些，他对苏檀说：“苏檀，帮我个忙。” 苏檀愣了一下，她知道章临风是故意想要支开他和慕谨言说话的，于是，她没等章临风把话说完，她就接过了话题，说：“又想我去给你买好吃的了对不对？真是的，整天就知道使唤我，不过，看在你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份上，我就帮你跑腿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过头来对慕谨言说：“麻烦你好好看着他。” 慕谨言对苏檀点点头，等到苏檀离开了病房之后，她才慢慢地走到了章临风的病床边。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后笑着对章临风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章临风对她摇摇头，他贪婪地望着慕谨言，因为他很清楚，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是看一眼，以后就少一眼了。说不定，今天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慕谨言了。 他一直望着慕谨言，没有开口说话。被章临风盯着看的慕谨言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可是，面对章临风那虚弱苍白的模样，她却又说不出口了。 病房里一度陷入了沉默，最后，慕谨言的手机响了一下，这才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 慕谨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从搁在沙发上的包包里拿出手机。看到电话是顾楷书给她打过来的，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了。 出差的顾楷书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就迫不及待地给慕谨言打来了电话，说：“你在做什么？我刚忙完，要和客户去吃饭了。” 感受到顾楷书是思念，慕谨言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扬起，不过，她并不想在章临风的面前和顾楷书聊太久，于是，她说：“我现在有事情在外面呢！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再给你打电话吧。” 顾楷书愣了一下，意识到慕谨言不方便说话之后他才笑着跟慕谨言说：“那好吧，等你忙完，回到家里，给我一个电话就好。” 挂掉电话的慕谨言转过身正要走回病床前，却发现章临风出神地望着她。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章临风就已经率先开口了。 “电话是顾楷书打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