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疯狂的男人
顾楷书目光直视前方的路况，他的双手紧握方向盘。他握住方向盘的力气似乎很大，他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地浮现。片刻后，他侧过头来瞥了慕谨言一眼，朝她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说：“我不停，有本事你现在就下车啊！” 那一瞬间，慕谨言的脑子里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似乎瞬间就断了，她的脑子变得乱哄哄的，唯一清楚的是，顾楷书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她绝对不能和顾楷书呆在一起，不然的话，待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有些失去理智的她飞快地按下了中控锁，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车门已经打开，风不断地从外面灌进来，大风如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脸颊。从旁边经过的车子都放慢车速，司机不敢置信地望着慕谨言，甚至还有司机大声地朝慕谨言吼着，让她别玩命。 低头看着眼下的马路，慕谨言一阵头晕目眩，反胃的感觉异常强烈。她用力咬住下唇，那力气大到似乎都要将嘴唇咬出血一样，她回过头来瞪了顾楷书一眼，闭上眼睛就要往下跳。 顾楷书没有料到慕谨言竟然真的想要跳车，他的脸色也很快地变了。 慕谨言脸上决绝的模样让顾楷书心头一惊，意识到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跳车，心里一凉的他连忙踩下了刹车。 车轮与马路摩擦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吱”声，轮胎在路上划下了重重的痕迹。 奔驰的车子终于停住，慕谨言飞出去的心终于回到了正确的位置，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愿意与顾楷书有任何接触的她终于还是下了车，当她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虚软无力，她连忙靠在车门上才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晕眩的感觉，她才站稳了。 顾楷书抓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都已经泛白了，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方向盘拔出来，侧过头来瞪着慕谨言，他怒吼道：“慕谨言，你发什么疯！你不要命了？” 慕谨言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随后下车的顾楷书大步上前抓住了慕谨言的手臂，厉声地说：“慕谨言，你给我站在！” 用力甩开顾楷书的手，慕谨言情绪失控地推了他一把，声嘶力竭地吼着：“顾楷书，你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你莫名其妙！” 面对激动地朝自己大吼大叫的慕谨言，顾楷书的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了，他不怒反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这么激动做什么？”慕谨言冷笑着说：“我被一个神经病二话没说地塞到车里，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我神经病？我莫名其妙？”顾楷书冷笑着说：“我看神经病的人是你吧！你竟然又和章临风纠缠在一起了，你是吃错什么药了？” 听了顾楷书的话，慕谨言才知道顾楷书今天的反常完全是因为章临风。 顾楷书继续说：“慕谨言，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章临风有什么好？你为了他背叛了我一次了，现在，你竟然还要选择他？” 顾楷书的话让慕谨言的脑子顿时“轰”的一声，似乎都要爆炸了。她的喉咙像是被人用力地掐住，生疼生疼的。 不知道自己话已经在慕谨言的心里投下了炸弹，顾楷书继续说：“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了。你这些年来根本就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 “够了！”慕谨言冷声地呵斥着顾楷书，她冷笑着说：“顾楷书，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呢！先别说我根本没有和章临风在一起，即使我和章临风真的在一起了，你又管得着吗？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管我的事情！” 慕谨言说跟他没有关系的时候，顾楷书觉得自己都要气疯了，然而，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她的话，毕竟，他们如今真的是没有关系的两人，所以，他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 然而，冷静下来，意识到她否认了和章临风在一起之后，他的心情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最后，他说：“既然没有和章临风在一起，你也不应该管他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章临风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然而，这个世界上，事情都能如自己希望的那般的话，那么人生就没有那么多的苦恼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来教我！”慕谨言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忍下了心底不断地涌现出来的悲伤，她说：“顾楷书，我拜托你，拜托你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管是你，还是章临风，我真的不希望再见到你们了。我觉得很累，顾楷书，我真的很累，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这辈子都不认识你们两个。” 说完，她不再理会顾楷书，快步地朝前走去。 顾楷书站在原地，眼前浮现着她刚才那哀伤的模样，他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慕谨言走得很快，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一样。后来，走到了附近的广场边上，觉得实在没有力气再走的她摔坐在路边。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那些泪珠滴在路面上，漾成一朵朵水花。 经过的人都放下脚步细细地观察她，甚至还有几个热心的路人上前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撑着最后一口气，冲向了附近广场的长椅。坐在长椅上的她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脸，不停地抽泣，哀伤得无法自抑，觉得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 她怎么会忘记章临风曾经对她做过怎样地事情呢？ 当初，如果不是章临风的设计，她和顾楷书也不一定会走到离婚那一步。过去的那些年来，她心里也是实实在在地恨着章临风的，只是后来，她发现恨一个人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才慢慢地放下了对章临风的恨意。 她一直想着和过去的人和事情撇清关系，可是，他们却一再地来纠缠她。这让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虽然她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虽然，她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依靠，但是，她之前始终没有想过离开。如今，过去的人缠上了她，或许，她也是时候离开，换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了。 李安琪这几天一直都试图联系顾楷书，想要约顾楷书一起出来吃饭，但是，每一次都被顾楷书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这是她认识顾楷书之后从来没有过的状况。想到顾楷书的反常有可能和慕谨言有关，她就对慕谨言恨得牙痒痒的。 正当她觉得心情烦躁的时候，徐乐瑶给她带来了她这些天一直在等待的消息。 她接过了徐乐瑶递给她的资料，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看着手中的资料，她脸上那些不悦的神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 站在李安琪身边的徐乐瑶察觉李安琪的情绪的变化，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了？” 李安琪朝徐乐瑶晃了晃手中的资料，笑着说：“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慕谨言呢！她的人生其实挺精彩的。那么精彩的人生，如果被淹没了，那还真是有些可惜啊！” 不明白李安琪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徐乐瑶心里有些意外。 李安琪很快地对徐乐瑶勾了勾手指，等到徐乐瑶低下头之后，她才压低了声音在徐乐瑶的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徐乐瑶听了之后很快地笑着说：“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做。”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慕谨言这两天上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感觉到慕谨言有心事，陈曼可好奇地说：“谨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两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慕谨言回过神来，她陈曼可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最近都没有睡好。” 陈曼可听了之后忍不住说：“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就整天听你说没有睡好了。你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去找一下心理医生啊。” 慕谨言朝陈曼可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我知道，我会好好调整的。” 陈曼可继续说：“其实，你心里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也是可以的。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不过，如果将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心里起码会舒服很多的。” 虽然她认识慕谨言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她始终觉得自己并不了解慕谨言。她一直都觉得慕谨言是一个心里埋藏了许多故事的人。 慕谨言仍旧笑着说：“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公司里的人对她的好，她都能感受到，只是，她没有办法对他们做到坦诚相待。 又和慕谨言聊了几句，陈曼可才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满腹心事，慕谨言也知道不能把生活的情绪带到工作上，于是，她甩甩头，试图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然而，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电话是林雪岚打给她的，她以为林雪岚又约她吃饭，她很快地接起电话。 不过，电话一接通，林雪岚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谨言，我刚才在网上看到跟你有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