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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东西在公主殿下您这样的神之子眼里都是可笑的问题,但是对于刚接触一国权力的那些神之子们来说,非常重要。一开始做什么,着手的重心在哪个部分。哪些势力需要扶持,哪些人需要打压,然后国库充盈到什么地步可以开始筹备军队的建设,准备战争。去与什么类型的将领为敌最有优势。该如何去赢下第一场胜利。如果打输了或者对方打算玉石俱焚要怎么办。为什么看起来军队数目差不多结果战局基本上是一边倒。如何拉拢人。维持下属的忠诚度。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的度要怎么把握才足够精确。当赢下第一场胜利后面对更多的敌人处于不同的方向,或明或暗的攻击时,怎么确定优先顺序,拉拢分化,保住胜利果实。初期胜利后应该乘胜追击还是稳扎稳打,稳步前进……” “我不认为以一己之力做到现今这个地步的公主殿下您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我。您要保护我不被齐王杀死。虽然这个问题对于别人来说非常难解决,但是最简单的无非是两种。” “杀死父王。”公主目夷眼里的火焰被点燃了,那是久逢的兴奋。 “或者在齐王动手前杀死我。”田昌意补充说道。 田昌意说完就松开了公主目夷的手,她站起身,半弯下腰,锤了锤有些酸麻的双膝。 “你觉得我是故意让楚太子熊洛找你麻烦的”公主目夷听懂了田昌意的意思。 “对。在他返程之前让他向我道歉,触怒他的可能性,您比谁都清楚。”田昌意想了想,又说,“不过您当时在青云之上应该看得好好的吧,不管是哪种走向,您都能控制,可能您不是很喜欢我被那个楚国太子轻薄,在我拔剑之前就赶过来了。想想,我还蛮开心的。” 公主目夷在田昌意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意,偏向阴暗的情绪也看不到分毫,那笑意明朗的,是那么慷慨包容。 她说:“比起你对我所作所为所作出的结论,我对能够作出这样结论的你,更感到好奇。” 田昌意很礼貌地说:“四个问题,不许撒谎,不能逃避。公主殿下您可以好好使用一下。” 公主目夷思索了一下说:“神明还存世的时代,你和那些神明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公主目夷点了点头,没有追究,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那些神明对你怎么样” “还凑合吧。” “以昌以意,以渊以献。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第三个问题”听到这里,田昌意挑了下眉。 “是。” “是我的名字啊,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名昌意,字渊献。”田昌意的语气有些嗔怪,好似是认为公主目夷故意用这个问题浪费次数。 “那你为何是名昌意,字渊献” “算第四个问题么要是算,我就直接说了。”田昌意的笑就没停下来过,“之所以……” 公主目夷打断说:“换一个。” 田昌意立马闭嘴,继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么,在你眼中已经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能口口声声说喜欢呢” “因为喜欢啊。”田昌意是接着公主目夷的话回答的,没有一点思考空间。 “不许撒谎。” “我只是在等待。”田昌意收起了笑容,“……刚展一卷素绢,沾染了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陈目夷,你便是这样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码字的时候很想睡觉,所以大段大段的对话比较多。先这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公主目夷低头看了眼田昌意光着的脚,正是玉上足如霜:“你满意了?” “不够。”田昌意绕过木案,将公主目夷的肩膀按进自己的怀里,让两者间的距离顿时消失,“说了那么久,你都不反驳,这实在没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反驳,不是很不识趣?”公主目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感觉田昌意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委实不算老实。 好不容易赢了一把,公主目夷能够让她随意处置,虽然只有一夜,但田昌意还不打算在这种时候端架子,温香软玉,声色犬马,可不好浪费。 “杀死齐王或者在齐王动手前杀死我,这的确是破除预言最简单的办法。但你会故意受限到现在,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田昌意的视线徘徊在公主目夷小巧可爱的耳朵上,“其实也不难想。你还会让齐王活到现在,只是你不想让他死。” “别说是想要给予杀死母亲,兄长的凶手最大程度的痛苦。所谓齐国被灭国,让一个君主背负亡国的骂名;杀死所有的公子,让齐王田朝这一支的子嗣就此断绝,再无复兴的希望;让对方在活着的时候就承受这一切,最终被臣工百姓抛弃,被逐出临淄,逃到莒城,有生之辱……”田昌意一边说,一边将膝盖往公主目夷的腿间压,“这是最大的报复吗?并不是。” “至少,你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毒杀你母亲的齐王,在之后,你也没有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期间,不然太子无亏不会死。”哪怕是田昌意,也很难想象一个在权谋与战事上如鱼得水的神之子竟然会被所谓的血缘情感所束缚,“我想在某个层面,陈目夷,你还蛮缺爱的。” 公主目夷握住田昌意那只正在胡作非为的手,可能是想到了两人方才的赌注,她又松开手,但全身的线条绷的非常紧,她知道这之后不可能就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