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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知轻重。却是如此不知轻重,让李德有些久违地能够将敬畏的一颗心稍稍从咽喉放回肚子里……他这痴长的几岁,到底不能算是全然无用的吧? 加上来之前都虞侯大人的那一番肺腑之言,嗯,都虞侯大人没必要用那些话来哄骗他。李德不认为他的都虞侯大人会为这青楼所谓的美姬所惑,但是,某些肮脏手段,即便是身为臣属,他自觉也不可不防。都虞侯大人究竟是年轻的,不知道都虞侯大人和楚太子之间的交谈已经进展到哪个地步了,不过就当前的状况,把事情往坏的那方面去想,反而是一件好事。 疑心既起,那么,这厢房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李德必须一探究竟。 只是看这些楚太子门客的脸色,若他直接提出问题,除了会被格外戒备之外,并无半点好处。更不要说,疑心未转化成实际之前,他不能让楚太子一方认为他这都虞侯的亲卫是个不识礼数家伙,让他的都虞侯大人难办。 他的都虞侯大人让他做亲卫,可不能是让他只站在门外当门神的吧?他理所应当有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他是不能进去,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能进去。 便是青楼,这里也是齐国的地盘,上楼之时便发觉了:楚太子并没有将整栋楼都包下来。或许是包下二十四美就花足了钱吧?!不管怎样,这都给李德创造了一个较为有利的突破口……那些寻花问柳的齐国贵族们可不会因为二十四美被人包揽了,这抬了脚进门,就能顺顺利利往回走的……这样的事在魏国是那样,在齐国应当不会例外。 总有人会对楚太子与安平君在这青楼会面的事感兴趣…… 心思一打定,李德的眉头就皱成了一团,哼唧了两声:“这肚子怎么突然就疼起来了?” 也不向楚太子的门客们打招呼,李德捂着肚子便是下了楼,自然,在他反身时,便有一名楚太子的门客跟在了他身后。 假装是询问这弄玉楼的厕所所在,简单说了几句话后,李德于那跑堂的小厮似是无意间提起:“方才我从四楼下来,那三楼靠楼梯的一间厢房外面站着的侍卫穿着真是光彩照人,不知道厢房里的是哪位贵人。” 小厮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大人您真是好眼光,在那里面的侯爷,可是咱们弄玉楼的常客呢。” “侯爷……你可知晓是哪位?” “是通武侯。咱们年轻一辈多是没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威名,但小的我小时候可是听他的故事长大的。” 听到小厮这么一说,李德立时觉得自己的计策可行:须知那通武侯可是和他的都虞侯大人一同在高唐打过仗的,也算是有同袍之泽了。 不过,他和都虞侯大人也便罢了,虽然说都虞侯大人说通武侯年纪大了,照顾小辈,所以将高唐之事全托给了他,但那年纪大,还能如此速度赶回临淄么?再者说昨夜夜宴,那宴上,是有名被齐王称为通武侯的老者对他多投以不善目光。当时还觉得是自己错觉呢?!可别是都虞侯大人得罪的人……这里闲话就说了两句,身后那名楚太子的门客就是要探着耳朵来听了,估摸是再问下去,是要引起对方注意了。 如此,李德只得口上道了谢,便是往那小厮指明的弄玉楼后院走去。 如同李德所料,这弄玉楼给贵人用的厕所是有单间的屋子,给平常奴仆的厕所也修建得极为豪华,虽是通用的,那垣高十二尺,道外亦设有屏障,待得李德进了厕内,那监视之人守在外面,根本看他不见。 厕所里面颇有几名身着短衣,衣服料子却不差的仆人正在如厕,李德也不瞧他们,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那个监视之人对他没什么怀疑……这厕所为了来人蹲厕方便,还在右手边修了石质的扶手,李德挑的这处,约是使用它的上个主人忘记了,扶手上还落下了一卷竹简,只看丝带所缚,那寥寥几个字也甚是清楚,这是一卷装作读书人应读之书,实际上只是刻印了些时下女子们惯常来看的情话之说罢了。 踩了扶手,脚一蹬,李德即是从瓦与高墙的间隙之处,脱身而出,从高处一跃而下,虽是摔得有点狠,但好歹没有弄出太大声响。 ——“叩叩叩~” 被按肩揉腿舒服到眯了眼睛的通武侯卿泽听到了敲门声:“谁?” 门外的侍卫朗声道:“自称是安平君的亲卫。” “田昌意的亲卫?”通武侯卿泽对于所谓的安平君亲卫有印象的有且只有一人。不过他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是说那楼上是出了什么事么?果然就知道会有好戏看呢,“让他进来。” 通武侯卿泽话音刚落,厢房的门便是打开,眼看着一名身着完全不似是侍卫服,多似军袍的男子进来,抱拳便是向他行了一礼:“都虞侯亲卫李德,见过通武侯。” “哦?这不是昨夜中元节宴上,王上眼前的大红人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通武侯卿泽有些好笑地看着李德。 门在身后被关上,李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继续抱拳:“是这样的,楚太子和我家大人正在楼上,那……” 粗略的几句话,李德讲明了原由,也说清楚了自己的担心。 通武侯卿泽像是对此事完全不知,还有了另外的疑问:“你都说是你自己的猜测了,年轻人嘛,差不多的年纪,自是有愿意讲清楚的事情。老朽年事已高,要是不识趣,就那样要闯进去和他们把酒言欢,可不是坏了你家大人兴致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