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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走之前怎么不检查清楚随身物品?”林锦云嫌弃到咬牙切齿:“快去找找,找到就赶紧走人。” “你以为我想跑这一趟啊。”丁雪不急着找围巾,反倒和林锦云掰扯起来:“干嘛对我就这么不耐烦?” “嘘!别说了...” 蒋兰端了茶出来,正好把林锦云的焦急和丁雪的不满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笑,朝丁雪递去杯子:“请喝茶。” “谢谢。” “怎么老站着,坐啊。” “好。” 丁雪刚一坐下,桌下的右脚就被某人踢了一下。 她撇撇嘴,不动声色地回踢一脚。 这节骨眼上林锦云可不敢再回击,毕竟蒋兰就在两人边上,万一被看到就更说不清了。 她伸手接过蒋兰递来的水杯,因着心中忐忑不安,鬼使神差的,居然也恭恭敬敬地朝她道了句“谢谢”。 正被恐惧支配着的林锦云丝毫察觉不出蒋兰脸色上的细微变化,只一心想着尽量表现得自然,赶忙同她介绍:“这位是我同事丁雪,刚刚来看过我时把围巾落下了。” 她又朝丁雪道:“这是我...表姐,蒋兰。” 丁雪笑笑,朝蒋兰伸出手:“你好” “你好。” 两人礼貌地握了手。 蒋兰问道:“还记得把围巾落在哪里了吗?” “应该是在卫生间里吧,我刚刚在里边补了点粉,有把围巾摘下来挂衣钩上。” “我去帮您取来。” 蒋兰起身往卫生间去,桌旁的两人互看一眼对方,竟意外地默契了一回,都决定用眼神对话。 林锦云皱眉挤眼逼视而来,仿佛在说:拿了就快走,马上走! 丁雪瞪她:催什么催! 林锦云回瞪一记: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又伸手一指天花板:电灯泡! 丁雪收回向上看的目光,释出几分得意,朝林锦云摇头晃脑笑着:就不走,能把我怎样? 蒋兰拿着围巾出来,只觉两人是在眉来眼去,虚咳了一声,问道:“是这条吗?” “是,谢谢啊。” “不客气。对了,这壮骨粉和羊奶都是您送的吧?” “是...” “是几个同事一块送的!”林锦云接着丁雪的话音解释:“大伙儿都挺有心的,但小丁家住得近,就委派了她做代表来看望我。” 林锦云说着又扭头看向丁雪,客套道:“小丁,真是辛苦你了。” 别看她一脸带笑,眼里却分明有乞色,丁雪暗觉有趣,也乐得大发慈悲,便也笑着应和:“哪里,一点小事,应该的。” 蒋兰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地演双簧,又朝丁雪道:“留下一起吃顿饭吧。” “这...” “这次恐怕不行了。”林锦云再度抢白:“小丁刚和我说一会儿还有事,拿了围巾就走。” 蒋兰看向丁雪,笑问她:“是吗?” 丁雪下意识看一眼林锦云,见她眼色已呈迫切,想了想还是决定放过她:“是,我还有事呢,等下回吧。” 林锦云暗暗松了口气,这感觉就像久扼的咽喉突然得了释放般痛快。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做拆弹的。 蒋兰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又朝丁雪客套道:“那真是不巧了。” “没事,和锦云都这么熟了。”说着又朝林锦云道:“那我走咯。” “嗯,慢走。” 林锦云感念丁雪关键时刻的不作妖,想着好歹送送恩人,支起拐杖刚要起身,忽觉一只手蓦地按住了自己。 “你脚不方便,还是我送小丁吧。” 那只手用力按了一下她才离开。 林锦云抬头去看蒋兰,仿佛能从她温婉的笑容里瞧出“待着别动”四字,赶紧连声应和:“好好,那你替我送送她。” 两人这便出了门。 林锦云回味着蒋兰刚才的眼神,越发觉得大苦大难还在后头。 于是,等到蒋兰送完客回来,就见桌面收拾了,杯子也洗干净了,林锦云正乖巧地坐在桌边摘着她早上买回来的一把广东菜心。 一见她回来,林锦云邀功似的端起面前的菜篓子示意:“都摘好了,也洗过了,你直接炒就行。” 蒋兰沉着脸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瞅她一眼,掷地有声道:“谢谢!” …… 此后几天,蒋兰都没给林锦云好脸色。 林锦云心里虽急,却也自有应对,毕竟在哄爱人这件事上她久难成佛,颇具心得。 她知道蒋兰还在气头上,在这个易燃易爆的节骨眼越描只会越黑,倒不如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来的管用,再说她有脚伤这道护身符,蒋兰再生气也心存几分在意。 她抓住这点猛打攻心战,把毕生所学全用在情话制造上,对着蒋兰时时夸日日捧,说起漂亮话来活像个不怀好意的人口贩子。 起初几天蒋兰还崩着不吃这套,可架不住林锦云能来事,常趁她没注意贴上去亲一口,亲完就撤绝不赖着。蒋兰顾忌着她的脚伤,不敢体罚便只能口头斥责,她却总能回一句甜的:“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如此这般,蒋兰往往脸红收场。 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嘴皮子够软,耳根子就硬不到哪去。 在林锦云持之以恒的甜蜜攻势下,蒋兰心里那股气渐渐平息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