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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再来找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知道我姐在哪,但绝对不会跟你说的,你来了也是白来。下周就是期末考了,你这样会影响我复习。” “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我姐不让我说,我就怎么也不会说的。你走吧,别再来了。” 蒋威说完转身就走。 林锦云忙抓着他道:“蒋威,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蒋威转头看了看林锦云,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对她道:“她过得很好,有人照顾她。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林锦云一听忙扯着他胳膊问:“什么意思?谁照顾她,她跟谁在一起?” 蒋威烦躁地挥开她的手,“别问了。就是这意思,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姐这么好的人。再说,你...你还是个女的...哎呀,真烦!你走吧!” 林锦云瞬间面如死灰。 蒋威看她这幅模样,有些后怕,软了语气对她道:“你真的别再来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我姐不在这个城市了,是真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蒋威头说完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走去,爬上宿舍所在的四楼时,又忍不住好奇往下望了一眼,发现林锦云居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杵着。 他又惊又恐,忙又下到一楼到宿舍管理员房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他让接电话的人去叫下蒋兰,不一会儿功夫电话里就传来蒋兰的声音。 “喂?” “姐,是我。” “小威,怎么了?” “她刚刚又来了,我把你教我说的话跟她讲了。她听我说完后脸都吓白了,现在还没走,就站那边杵着不动。姐,怎么办,她这样会不会有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她看起来还好吗,瘦了吗?” “看着比之前瘦了一些。” “是吗...” “姐,你在那边还好吗,旁边怎么这么吵?都八点多了还这么吵,每天都这样吗?” “工地是这样的。我很好,你别担心我。好好念书,期末了,你可得抓紧些。” “嗯,我知道。姐,不然你还是回来吧,我不跟她说,你偷偷回来。” “小威,姐姐不能回去。好了,你快回去复习功课,我挂了。” “姐,你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别担心。你好好学习。” “嗯。” 蒋威挂完电话,又看了看外头,林锦云已经走了。 这天过后,林锦云真的不再来找蒋威问话了,也不再问许小峰进展,甚至让他不必再帮忙找人。 她一夜暴瘦,三餐不定。有时加班晚了干脆连饭也不吃,不是不想吃,而是一走到阳台的小灶边,一看到那个小电炉她就会想起蒋兰,便难过的吃不下任何东西。 许小峰看不下去,偶尔就招呼她出去娱乐消遣,但她从来不去。 她以前也顶喜欢那些五光十色的欢乐,舞蹈戏剧,棋牌诗画,但蒋兰一走,仿佛带走了这世界的全部色彩,只留下一片空洞无趣的灰。她甚至连毛笔字都不写了,收音机也不听了,只顾着拼命工作加班,抢别人不爱做的事做。 但再多的工作也会做完,学校也有放暑假的时候。 又到了一年的暑假,林锦云想起初遇蒋兰就是在上一年的暑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已经历了爱情和别离,狂喜过也悲伤过,身心俱疲。 郭春兰的情况则日渐好转,走路已经不怎么颠颤,但左手还是拿不了重物,基本做不了粗重活,只能待家里干些家务。 林锦云提出要去鸭场帮忙哥嫂,郭春兰自然不允,但却渐渐发现女儿待在家里更令她感到不安。因为林锦云一没事做就对着那盆从学校带回来的兰花发呆,吃得也少,说得就更少了。 有天晚上,郭春兰起夜时听到楼上有动静,便摸着楼梯上二楼去查看女儿的房间。门缝底下透着光亮,她不敢敲门便猫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很快就听到女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声音不疾不徐,就跟讲课似的。 郭春兰仔细听了一阵才听明白过来,原来女儿是在朗读课文。 之后几天她又留心着楼上的动静,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现象:林锦云几乎每晚都会关在房间里念课本,有时念十来分钟,有时念大半个小时,有时则一直念到深夜。 这个发现让郭春兰很后怕,觉得这样的行为已经趋于疯癫,忙把这事告诉给林伟健,让他想想办法。 林伟健是个心疼妹妹的,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妈,我说,要不然就去找找那谁吧,让她劝劝阿云...” “没门!”郭春兰不等儿子说完就冷冷打断他:“想都别想!你不准去找她!” 林伟健没想到母亲对蒋兰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他怕再次刺激到母亲,只好反问道:“那你说咋办?阿云这样子我看着也难受,以前多爱笑多积极的一个人,你看她呆家半个月了,有笑过一回吗?别说笑了,现在连话都不想说,这迟早得闷出病来!” “罢了罢了,就让她去鸭场做事吧,兴许忙起来就不会去想那姓蒋的了。先过了这两个月再说,等她回了学校有事做也不会想别的。” 于是,林锦云便被派去了鸭场帮忙。 她到了鸭场就只管埋头苦干,把自己当机器似的卖力,对待鸭子像对待学生一样细心周到。每天早出晚归,吃少干多,两个月干下来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对生活的热忱和渴望,仿佛只是为了做事而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