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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安被他拦住路的时候也莫名头疼,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徐阳啊。 他自己不烦,她都要给烦透了。 经院有旁听的名额,徐阳在这里不奇怪,他脑子又不差,从自己导师那里讨个名额也不是什么难事。 烦就烦在,比他厉害的人那么多,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轴啊,逮着一个就不放。 真的忒没意思。 “许淮安。”他却是不依不饶,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怪不得当初要留在林潼章那里不走,你就是知道他会给你这个机会对不对?” 许淮安皱起眉,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她还能未卜先知? 她的沉默让本来就生闷气的男生更加怒火中烧,就好像觉得对方是被自己戳中痛处了一样。 凭什么她可以在大一就能跟着一起去参与,而他就连去观摩都只能坐在最后?他从来都对许淮安不服气,不单是因为谢知遥,更因为从很早开始,这个人就事事都压他一头,哪怕当初文理分了科,他该输她的比赛也绝对不可能赢回来,这种种差距让他嫉妒得快发疯。 清云录取的排位就那么多,他能来清云,自信和她没有区别,可现实是,林潼章选了她,尽心教的也是她,他就像个被人鄙夷的失败者,只能远远地观望着胜利者的狂欢。 凭什么?他们理当没有任何差别! 许淮安当然不会回答他这句为什么,她对于不相干的人向来是一个眼神都吝啬。而林潼章,就算知道徐阳心里在想什么,他估计也只会觉得这个想法太好笑了。 为什么许淮安能去?那是拿每一天课后的积累一点点积淀出来的。不是进了一所学校,学了一个专业,就意味着你们的路可以自此顺遂,从此一模一样的。 林潼章让她去,哪怕只是给上一届和上上届的学长学姐打下手,也只会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熬过每个月那么多课后论文和报告的折磨的。 她可能不会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但是努力永远不会骗人。 “徐阳。”许淮安眯了一下眼睛,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眼腕表,“你有这个时间问我为什么,不如去多看点资料。” “现在,让开,我赶时间。” 说完她也懒得去看男生那张脸脸色有多难看,拎起包就往外走。 这边回学校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然而这个点,隔天又是元旦假期,注定堵车。 体育场那边有学校的跨年活动,她看了别人发的照片,的确布置的很漂亮。 “诶,淮安,你要不要……”刚下车,师姐还想喊她去一趟办公室把证书什么的拿上再回去,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一贯淡定稳重的女孩子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了车,快步往体育场的方向赶。 她一边跑还不忘回头说抱歉:“我过两天去找林老师拿!不好意思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是赶着去见谁啊急成这样……”不知道是谁插了这么一句,余音飘散在凛冽的北风里。 雪籽随着风纷纷扬扬地坠下,似乎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 许淮安急促地喘着气,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体育场很热闹,也很吵,得亏谢知遥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才没错过这通电话。但是里面实在是太吵了,跟着倒数声,人群的音量一浪高过一浪。 谢知遥没办法,匆匆跟一起的舍友说了一声,拿上手机绕了出去。 “喂?小安?” 跟着这一声未落,倒数的数字落向了一,她刚绕出体育场,远远地就看见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 许淮安同样也看见了她,她放下手机,脖子上的围巾因为一路的奔跑而变得松松垮垮,出了些薄汗的脖子被冷风一吹,叫人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谢知遥扑哧笑出声,快步走过去帮她把围巾拉好,笑眯眯地说:“下雪了还跑这么急做什么?”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在室内,她的手指是暖的,不经意触碰到脖颈的肌肤时跟冬天的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淮安缓过来口气,面颊因为跑动而泛着粉,她捏了捏手机,无奈地说:“嗯……还是没赶上。” 她说的是倒数跨年。 雪花慢慢飘落,铺白了整条路,零星的一点落在鼻尖泛着凉意,谢知遥把她的手握着揣进兜里,却觉得心头暖融融的。 昏黄的路灯下,她凑近了女孩子的脸,低笑着说:“嗯,不要紧,现在也不晚。” 围巾被拉下,她凑上去,微微仰头亲吻她的唇。 许淮安的眼睫颤了一下,回握住她的手轻轻合上眼。 身后的体育场仍旧喧闹,音浪与欢呼声随着风飘散入校园各处,冬天的雪落在银杏光秃粗壮的枝干上,给天地裹上银装。 彼方喧嚣吵嚷,此间万籁俱寂。 她们在雪中,在清云校园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安静地接吻。 谢知遥抽出手捧着她的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笑起来时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水汽,亮晶晶的。 她眨巴着眼睛,与她额头相抵,用气音轻声说:“新年快乐。” 许淮安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攒着笑意,凑过去再亲了亲她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