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死对头的白月光 第25节
“我是说......将你记在我的名下。”她眼尾上挑,又仿佛施恩一般补充了句。 “夫人,有些玩笑开不得。”韩却真诚地看着她,似不经意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秋姑。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为何是我?”韩却垂眸,明明一切按照计划的来了,他的心情却没有预见的欢喜,心头反而五味杂陈,可是即使如此,模样还是要做的,他摆出一副困惑的神情。 “在这韩王宫,父王还有许多无名的公子。” 确实,韩王公子不少,只不过看在他眼里的就公子琮跟世子璟,而他们能脱颖而出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多能干,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母族。 韩却若是能记在吴夫人名下,那么他就跟其他公子不一样了,不仅跟公子琮无甚差别,大韩最强盛的家族也将是他的后盾。 吴夫人本还有些犹疑,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她本以为韩却会感恩涕零的答应,倒不曾想他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还问为什么是他,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她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你一直跟在琮儿身边,这么多年你们兄弟二人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我相信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所以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她脱口而出,“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勉强。” 只要她开口,哦,甚至不需要开口,只要透个口风,多的是公子在后面排队,只不过韩却确实身份更低,人又上道,这样就必须依附她。 再推辞就虚伪又得罪人了,况且本就是设计好的,韩却顺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在上,请受阿九一拜。” 吴夫人对韩却的表现很满意,她伸手虚扶一把,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多礼。” 秋姑是吴夫人的贴身女官,闻此赶紧上前扶起了韩却。 尽管保养得宜,吴夫人脸上还是有些许细纹了,“阿九,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天上不会有平白掉馅饼这种事情,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选择了你,即使琮儿去了,以后咱们依然还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有事,我跟吴相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韩却哪里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不过没有见着兔子,他是不会轻易撒鹰的,“有些事情,夫人不说阿九也明白,只是父王那里?” 嘴上说着把他记在名下,可是没有过明路谁又当个真?还不是得韩王同意了上了玉碟才算。 眼见着韩却不上当,吴夫人心里暗骂“小兔崽子”,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给点诚意了,“这些事情我都想好了,等你大哥出殡,我会跟他提议,王上念着旧情,总不会拒绝我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韩却拱手,“夫人费心了。” “这不算什么,我也不瞒你,你大哥去了,我是看世子璟十分不爽的,”吴夫人伸手掸去护甲上红蔻,“你也知道从前他们就是不对付的,你记在我名下,以后只怕明枪暗箭也少不了。” 话已经挑得如此明白,韩却也不装了,“夫人放心,且不说我从前跟着大哥,早就与世子不对付,现在更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没有什么比给儿子报仇更重要的,吴夫人着急道:“只要王上同意将你记在我名下,我要你当场指证世子璟谋刺琮儿。” 韩却有些犹豫,“可是现在证据不足……” “那就给我找!”吴夫人一甩衣袖,“琮儿出殡还有这几天,也是时候让我跟吴相看看你的本事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儿子那么好当吧?” 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听她如此说韩却心下反而安定了,只面上不动声色,“夫人放心,我会尽快办好这件事,定不会让夫人跟吴相失望,只是陆予他们……” “随你差遣便是。” “行吧,”韩却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略一拱手,“夫人,那我这就先去办事了。” 吴夫人其实很矛盾,一方面韩却确实是她能找到的最理想的棋子了,另一方面她又打心眼里厌恶他,她总觉得他像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担心有一天会被他反噬。 她巴不得他早点离开,故很快地摆了摆手,“去吧。” 眼见着韩却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口,秋姑上前捧了吴夫人的手指轻轻吹着,“夫人,这护甲倒罢了,您可别伤着了自个儿。” 吴夫人听出来她这一语双关,看了秋姑一眼,“阿秋,你说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夫人,比起其他没有接触过的,九公子也算知根底了,亲娘又卑微,死了百八十年了,从前就唯长公子马首是瞻,将来不孝敬您孝敬谁去。” 秋姑看了眼膝盖,她年轻时伤了腿,天冷了膝盖总免不了疼痛发作,这事儿不知为何被韩却知道了,还特意差人从南疆带了药材回来泡酒,没想到服了几剂竟然好多了。 不过这事儿她是不可能跟吴夫人说的,她了解她,“依奴婢看,九公子倒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听了这话,吴夫人心头的担忧落下来不少,没错,韩却现在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她揉了揉眉心,“那就这样吧,这事儿你先给哥哥传个信,总还要听听他怎么说。” 秋姑闻言,不禁又替韩却捏了把汗,“是。” 第34章 内眷 韩却去监狱接阿梨,对峙。 前日出了大事,整个韩王宫都在忙着拆卸灯笼装点缟素,之前抓进宫的人都出来了,包括陆予跟陆行他们,可是公子却却没有出来。 陆续看似沉静地候在宫门口等消息,可是心不在焉四处观望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韩却突然改变行动,也没有给他命令和暗示,只能靠着一点默契行动,他并无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沉着冷静。 眼见着宫门突然打开,他赶紧牵了马儿踮脚看去,正见韩却辞别宫人出来,他的心霎时落了下来。 “公子。” 韩却就知道,凭着这么多年的默契,陆续一定会在宫门口等他,他牵过缰绳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陆续,跟我去一趟监牢。” 说罢,一拍马臀,飞快往前奔去。 陆续赶紧打马跟上。 * “姑......姑娘,咱们会不会被处死?” 感觉到身下的动静,阿梨回神,见丙翠正拉着她的衣袖,泫然欲泣,而小石头也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虽然没问出口,可是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担忧。 想起自己前日看到的那一幕,阿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时禁卫军过来带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下燕国公主一行跟她们三个,燕国公主不知去了何处,她们三个倒是被投入了这大牢。 “公子琮遇刺,这跟咱们没有关系,想来他们调查清楚了,就会放咱们出去。”阿梨将丙翠跟小石头的手抓在掌心,安慰道:“你们不用害怕。” “我不怕,”小石头回握住阿梨,眼神亮了起来,“我本来就差点被饿死,活了这么多日也算是赚了,你们也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你个小毛孩,拿什么去保护?”陆续忍不住开口笑道。 听闻此声,三人一回头,来的可不正是韩却跟陆续,小石头被戳中心事,一下子萎了。 狱卒打开了牢门,见阿梨她们没有动作,韩却一挑眉,“怎么?舍不得走了?” 小石头跟丙翠闻言差点乐得蹦了起来,见阿梨没有动作,又赶紧停下,扯她衣袖低声提醒着,“姐姐。” 阿梨盯着韩却的脸,“我们可以走了?” “唔,你们是我的内眷,有我担保,这事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说清楚了当然可以走了。” 见阿梨还是不动,韩却一脚迈了进去,满不在乎掸了掸袖口,“陆续,你带他们先走,在学宫所等我。” 他们是指着小石头跟丙翠,至于学宫所? 陆续有些诧异,学宫所是学宫的后所,专供在学宫上学的公子们居住,除了有单独寝殿的公子琮跟世子璟,其余公子都统一住在此处,韩却也不例外。 他让他把他们带到学宫所,意思就是带到他的住所了,所以陆续才会有些诧异,不过他向来不多话,只低头领命了。 “是。” 他们看着是有事要谈的样子,陆续拉了小石头跟丙翠几步就离开了,这监牢霎时只剩了他们两人。 可能因为韩却比较高挑,原本三人还有些空的监牢此时显得有些窄了,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压迫。 “怎么了这是?有话要说?”韩却靠在木门上,翘首等着下文。 阿梨看四下无人,青鸦鸦的眼睫一旸,“一箭穿胸,公子琮死了吧。” “唔......你看见了?”韩却站直了身体。 阿梨看他这样子,心头更加确定了。 她曾经以为她足够了解他,他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可是这几次三番的相救,让她以为她或许是曾经误解了他,直到她亲眼见到他将公子琮拉出了包围圈。 是的,表面上看他拉公子琮出围是在救他,实际上却是让公子琮暴露了出来,若是有弓箭手,公子琮就是个活靶子,擅长排兵布阵的阿梨哪里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风险,她也不信韩却是无心的。 原来这几个月的相处都是幻觉,阿梨心想,他韩却确实就还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我看见什么?看见你护着你的好大哥出了禁卫的包围?还是看见他被一箭穿胸?” 韩却鼻翼微翕,听着语气她确实是看到了,不仅看到了,也明白他这么做可能的后果,“若是我没记错,你不是跟那女刺客是一伙儿的么?怎么?失了忆之后竟然如此有正义感了么?” “谁跟谁一伙儿的。”阿梨小声嘟哝。 “那你生气什么?” “我生气......”你原来不过还是那个卑鄙小人。 她话未出口及时给止住了,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会脱口而出这一句,他是什么样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韩却挑眉,幽蓝的眸子有暗光闪过,颇为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阿梨偏过头去,“我没什么好生气的,也不是有正义感,你们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现在公子琮死了,世子璟一家独大,我再装刺客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我可以离开上京了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 “公子琮去了,你再让我去作证,只怕即使我是真的,韩王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动继承人的,更可况......” 阿梨话未说完,就被韩却一口截断,“更何况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公子,失了我大哥我没有任何权利,不自量力贸然出去指证世子只会是以卵击石,我将死得凄惨无比。” 韩却一步步逼近,阿梨不得不往后退,可是只一会儿就退无可退,已经撞上后墙了,而他话刚说完,伸手正正好就将她抵在了墙角。 一个失忆的人,一个刺客,怎么可能对时局了解得如此透彻。刚开始救她只是因为她并未在前世出现过,他期待这世会有不同,可是越相处他就觉得她越似曾相识,直到那晚,火光中她打马而来,连射三箭,她的脸终于跟记忆中的那名女子重合起来。 那枚扳指并不是自沐芳身上搜下来的那枚,那是他曾经珍藏起来的她唯一的纪念品,阿梨戴着,竟然严丝合缝宛如天成。 还有什么好问好说的呢,她不说,也不能把她逼急了。 他们像这一世这样重新开局挺好的。 “阿离......”他嗓音沙哑,那个不曾说出口的名字,似从胸腔氤氲而出,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阿梨却并未察觉他嗓音里的异常,只是不太适应这样被人压制,她伸手想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丝毫不肯退让一步。 “你是在担忧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韩却干脆将脸皮厚到极致。 越说越离谱! 阿梨猛地推开他,“我只是在担心我自己,毕竟我还有事情未完成,不能把性命放在一个很可能会失败的人身上。” 韩却不禁轻笑出声,“唔,这是实话。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不想欠人情的?怎么感觉可能会付出巨大代价就退缩了,原来你也并没有你说的那般大义凛然啊。” 阿梨脸红了,她想反驳,当初她不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的么,可是她这会儿退缩了也是事实,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卫央,去问问为何,去讨个公道,又不能真的解释,一时间她有些气噎。 见她这模样,韩却心中微哂:太过正直的人就是如此,对自己道德标准极高,所以明知道他说的有问题,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