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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人将偃师与霍唯的大师兄联系在一起——剑尊者的大弟子虽极少露面,但都传其是个善良弱小的修士,和霍唯的实力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嘴毒又气人的强大仙修? 恰在此时,忽然有一名褐袍修士挡在偃师面前,抱拳道:“偃仙友,久仰。” 偃师昂头,作挑剔状观察他一阵,道:“仙友是?” “梅褔。”那褚褐色衣袍的仙修道。 趁方才观察他的时间,偃师已经用灵眸看过他的修为灵气,化神后期,金土双灵根,全方位克制他的属性。 他回忆了一番,想起这梅福正是梅家的新一任族长,玄机榜第十,也是当年在霍家蒙冤时,领头去霍家祖坟趁火打劫的那位梅家人。 因而,此人面对他们两个人,却只和偃师招呼,并不理会霍唯。 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自负清高。 梅褔正等着偃师的回话,不想对方未语先笑,笑得煞是善良可亲,把他看得一愣。 不是说此人性情诡谲,不爱理人的么? “令尊可安好?”偃师微笑着道,“晚辈敬仰令尊已久。” 梅褔脸色微红。他父亲,也就是曾经的梅家族长,正是梅芝。其父虽然修为高深,但在仙魔劫中固守梅家不肯出山,被世人耻笑懦弱,也由于没什么功绩,未曾载入玄机榜。 没想到,眼前这名神秘强大的修士,居然还记挂着父亲。 “家父身子骨还算硬朗。”梅褔微笑道。 “那便好。”偃师又是一笑,“我还预备什么时候去你们梅家做客,学取姓名之道呢。” 姓名?取名?梅褔一时没反应过来。 “‘梅褔’,没福,当真是个好名姓。”偃师笑道,“令尊替自己儿子求取的姓名,我等自愧弗如。” 他身旁的霍唯毫不掩饰地嘲笑一声。 梅褔整张脸涨得紫红,视线在偃师和霍唯二人之间来回打转,怒不可遏道:“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狼狈为奸!” 偃师不置可否,道:“你刚刚是来向我宣战的罢。” 他是玄机榜第九,梅褔第十,斗法在即,此人突然来找他,不是试探,就是宣战。 “是又怎样?”梅褔火冒三丈,“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打败你!凭什么一个化神中期的修士,只斩获一颗人头,便高居我之上?位居第九完全是浪得虚名!” “那你的算盘怕是要打空了。”偃师睁开眼睛,盯着他道,“我不会让出前十的位置。” 他目光如水,温柔的水波下暗藏着冰棱似的刀锋,全然不似看不见。 梅褔不由打了个寒颤。 见震慑的效果达到,偃师阖眼,恢复了优游的姿态,微笑道:“倒是你——等到步琛进了前十,你怕是‘没’这个‘福’气再呆在前十了。” “……休在此地大放厥词!”梅褔后退一步,又狠狠振袖,与他们错肩而过,“我们今日便胜负分晓!” 待他气势汹汹地离开,穆清嘉感到霍唯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侧头问道:“怎么?” “你这些天说话很好听。”霍唯撇过视线道。他说的“好听”,自然是指怼人。 “和你学的。”穆清嘉笑笑,“欺负过你的人,怎么能不欺负回去?他越生气我就越高兴,最好气得肝火过盛,厥倒才妙。” 霍唯倒是不甚在意,摇摇头道:“你从前对外人太过温柔。” 穆清嘉抿唇一笑,道:“你的意思是——只对你温柔就好?” 闻言,霍唯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皱着眉问道:“可有胜算?” 其实方才梅褔所言并非全错,当年偃师杀掉力言尊者,很大程度上是投机取巧,浪得虚名。 梅褔比穆清嘉修为更加深厚,金灵气又克制于木灵气,只怕—— “当然能胜。”穆清嘉自信地笑道,“他应该后悔同我交谈那么长时间。” ———— 须臾之后,梅褔瞪着眼前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修士,脸色涨成了猪肝,又怒又悔,只想回溯到之前扇自己十个大耳光。 偃师正以梅褔的形态站在比武台上,在他的身后,无数面金镜折射着绚丽的迷幻光彩,使人完全丧失方向感和空间感。 在如此数量庞大、不停变换的金镜海洋中,找到偃师的本体无异于天方夜谭。 “附灵术……”梅褔咬牙切齿,“你这是作弊!” “不依赖外物,便不算作弊。你的木雕也是我现场制作的。”偃师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金环。 圆环边缘在甩动中生出稠密的钢尺薄刃,每一片都闪着锐利的寒芒。 当转动停止时,薄片化作千百柄剑刃,互相之间可随时相融亦或是分离,如金色游龙般盘旋在他身周。 可为鞭,为沙绫,为剑,为□□,亦为盾。 一种像极了秦关的百千剑,又更为柔韧多变的形态。 梅褔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有能力创造这等奇观。 “别再拖时间了。”偃师嗓音渐冷,“来罢,让我教教你金土双灵根还能怎么用。” 第86章 相连 一炷香之后,附灵术时间结束,金镜之海化作星屑消失不见。 偃师的本体走出,手中捏一个束缚符,依旧是捆绑踢走一条龙服务,将遍体鳞伤的梅褔送出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