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在线阅读 - 第2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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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怔怔地望着桌上空了的酒盏,出了好一会神。

    申时六刻,乾清宫敲响了更鼓,家宴开始。

    只见正大光明牌匾下的宝座台上摆满了一个个精致华贵的碗碟,宴桌上共有冷盘、热盘、面点子、汤羹等一百零九道菜。

    嘉佑帝坐在主位,左右的位置上坐着皇后与太子,再往下便是刑贵妃、顺王、顺王妃、两名无子的妃嫔、怀安世子与闻溪。

    嘉佑帝望了眼主动坐在末尾处的萧怀安,招了招手,道:在太子身侧添张椅子,让怀安坐在太子旁边。

    往年的家宴,萧怀安都是坐在末尾,有时嘉佑帝想给他换个位置,他还不依。

    但这一次他只看了看顾长晋,没拒绝,旋即乖乖地跟在汪德海身后,在顾长晋身边落座。

    嘉佑帝又看向坐在角落处的闻溪。

    这姑娘面上敷了淡妆,穿着件烟紫色绣缠枝海棠花开的宫装,规矩之余,又带了点令人心疼的柔弱。

    溪儿坐在皇后身侧罢。嘉佑帝淡声笑道:你在大慈恩寺救了皇后,从今日起,你便是皇后的义女,清溪郡主。

    这是戚皇后先前与嘉佑帝商量好的,以闻溪救了她的名义,给她赐下郡主的封号。

    嘉佑帝话音一落,闻溪清瘦的面庞上立即露出点惶恐,杏眼微睁,十分无措地望着戚皇后。

    戚皇后目光一软,道:还不谢恩,到本宫身边来?

    闻溪这才起身谢恩,在戚皇后身边落座时,目光十分隐秘地擦过对面的顾长晋。

    顾长晋始终垂着眼,面色平淡。

    唯有坐在他身侧的萧怀安瞧见了,他的袖摆里露出一截布帛,上头绣着个昭字,方才皇伯父赐封清溪郡主时,太子的指腹一直摩挲着那个字。

    萧怀安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总觉得太子仿佛在隐忍着些什么。

    这皇城里的家宴说是家宴,却与寻头百姓家的家宴不同。

    人人面上都跟戴着一层面具似的,安静而规矩,一旁伺候着的宫人们更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天色渐渐暗下。

    宫人们开始撤膳,众人坐上轿撵,往东华门去。

    此时的东华门内廷已经竖着数十架礼乐炮台,戌时一到,嘉佑帝一声令下,钟鼓司立即奏响了礼乐,一束束火光往上空飞去,砉如飞电, 轰隆隆地在夜幕里绽放。

    往年的除夕焰火多是在行馆里放,今岁太子却令礼部将焰火台搬到了东华门。

    旁人都道他是怕嘉佑帝操劳,夸他有孝心。

    唯有他自个儿知晓,不过是因着东华门离东宫最近。在这里放焰火,她会看得更尽兴些。

    容舒的确看得十分尽兴。

    焰火齐放、礼炮共鸣之时,她就在演武场的雪坡上坐着。

    从前在梧桐巷或者麒麟东街看焰火总觉得遥远,可今儿这场瑰丽异常的焰火就仿佛在头顶绽放一般,触手可及。

    今岁的这场焰火与往年的还有些不一样。

    方才那朵烟花,你瞧着像什么?她忍不住拉过兰萱,问道。

    兰萱眼珠子一直盯着夜空呢,闻言便咂摸了下,道:奴婢瞧着像是一只尾儿特别蓬松的田鼠。

    容舒却笑弯了眉眼:那可不是田鼠,那是扫尾子。

    东宫里的宫婢们爱看焰火,一行人直到最后一点火光在天边彻底沉寂了,方尽兴而归。

    紫宸殿今儿挂满了烟笼纱灯,处处皆是一派火树银花,犹如光海。

    待得守岁完毕,容舒又吃了一杯屠苏酒,抱着个月儿枕便在拔步床躺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外间忽然一道人影晃动。

    容舒忙坐起身,趿鞋下榻,轻轻挑开了棉布画帘。

    望着立在外头的男人,一时有些闹不清是不是自个儿眼花了。

    竹君说了,他今夜要留在宫里,如此方能不耽误吉时,随嘉佑帝与戚皇后去太庙的。

    此时他怎会在紫宸殿出现?

    你怎么回来了?话甫一出口便觉熟悉,她下晌那会也问过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呢。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欠你一杯赔罪酒。 顾长晋依旧是那身暗紫色的冕服,只声音却比先前更哑了些,望着她的目光更是沉如夜海。

    今日过后,闻溪便会夺了她的身份。

    她分明才是那金枝玉叶,只他因着自己的私心,非要叫她一辈子都做容舒。概因唯有她是容舒,一辈子都是容舒,作为萧长晋的他,才能与她再次结为夫妻。

    容昭昭,我还欠你一杯赔罪酒。他再次道。

    第九十八章

    容昭昭, 我还欠你一杯赔罪酒。

    男人话音落下便是一阵长久的静寂,容舒抱着月儿枕,静静望着顾长晋。

    这杯赔罪酒可是与你将我藏在东宫的原因有关?

    是。顾长晋颔首, 想知晓我为何要将你从鸣鹿院接走藏在紫宸殿吗?

    容舒不说话了, 手指轻轻无意识地抠弄起怀里的月儿枕。

    少倾, 她抬起眸子,道:我若是知晓了,对我与阿娘可会有影响?

    阿娘本该留在扬州处理沈家的事的。

    谭治几乎将沈家的银子都拿去购买火器, 眼下的沈家可谓是一团烂摊子,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候,阿娘却舍下一切,冒着大雪从扬州赶来, 可见是上京这头起了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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