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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没回答我。穆千玄不悦地蹙了蹙眉心,周身似罩着无形的威压,叫人大气都不敢喘。 红红与路明四目相対。 说话。穆千玄不悦之色更重。 路明到底是男人,这种时候男人不说话就是个废物。他战战兢兢道:我们我们在相好。 穆千玄明白了:无媒苟合。 这话说得真难听。路明腹诽着,被红红悄然扯了下衣角。路明回头,红红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个男人再胡乱开口,他们两个的脑袋明早就要挂墙头了。 红红膝行上前:三公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已禀明了父母,就等着上门下聘,并非无媒苟合。 穆千玄道:既有嫁娶之意,姑且不算你们无媒苟合,你们是未婚夫妻,可以同榻而眠,可这里既无床榻,亦无软被,在此是在做什么? 关键不嫌冷吗? 两人都是脸如火烧,确实不像怕冷的样子。奇怪,他们脚步虚浮,毫无内息,这样冰寒的天气,衣服都快脱没了,竟浑身透着热气,比他这个高手还厉害。 红红张了张口,最终把声音吞回喉中。这回她也接不下去了。 救命,这个三公子他是有病吧! 穆千玄见他们不肯再答,眼中依旧满满探究之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抬手按住剑柄。 二人呼吸一滞。 你们继续。红红和路明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这样说道。 继续什么?路明傻眼,红红也是满脸问号。 继续方才的事。 这怎么继续!路明怒了。红红则是满脸羞红,这位三公子是成心羞辱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太过分了,她申请挂墙头算了! 刚才怎么做的,继续做下去。穆千玄不是察觉不到二人的窘迫,但他们二人所行之事,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与他先前所见的夫妻有着天壤之别。 着实因穆千玄所见夫妻,是自己的师父师娘,他们在他面前向来都是相敬如宾,纵使有闺房之乐,也是夫妻间的秘密,不会在人前展现。他的认知里,夫妻二人不过是夜夜同眠的床伴。 路明又气又怕,压着怒火。红红心思比他多,看出穆千玄并无羞辱之意,反倒一脸认真求知的模样,联想到他油盐不进、不通人情的性子,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三公子想要观摩,可是为了学习? 穆千玄颔首。 这好办!红红松了口气,她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有在人前表演的嗜好。她扯着路明的衣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路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穆千玄不耐烦:快点。 路明惴惴不安,试探说道:三公子想看的,我们当着人前实在做不了,但我这里有些册子,三公子想知道的,都在这些册子里。 穆千玄说:什么册子?看书和看现场表演,那还是看书吧。这两人一个猥琐油腻,一个像是被迫,没什么好看的。 三公子请随我来。 穆千玄同意了路明的主意,就让红红先行离开,留下路明引路。 血气方刚的年纪,谁没私藏过些好东西,路明是管家的儿子,在奉剑山庄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私藏的东西自然比别人的更好更全。他肉疼地抱住一沓册子,交给穆千玄:三公子所寻答案都在这里,等三公子读完,必定精通此道。 书封上写着浮生半日欢,名字无甚奇特,看不出是什么。穆千玄伸手欲翻书页。 路明压住他的手背:三公子,这种册子还是无人的时候独自赏读比较好,被人看见是要犯大忌讳的。 穆千玄抱着册子走了。 留下路明抓住门框,咬着嘴巴,默默流泪,好似被人洗劫一空的苦主。 都给了他,可不是苦主吗! 穆千玄回到竹苑。灯火已灭,初夏和苏回皆已歇息。 穆千玄点亮灯烛,洗了个澡,拿起换洗下来的衣裳,抽出袖口的书信,重新塞到袖中。 他留给楼厌的两封书信,皆没有回音,但他不气馁,依旧将书信放在袖口里。 烛台上的蜡烛已烧了一截,蜡泪堆满托座,穆千玄正襟危坐,拿出路明给他的一沓册子,随手翻开一本。 页面上的几幅大胆刺激的画倏地跳入眼帘,惊得穆千玄立时合上书页,手掌紧紧按压在封面上。 青春期的少年,即便不通晓这些,身体的变化和生理上本能的需求,都曾牵引着他懵懵懂懂探索过。路明与红红被他撞见时,只扒了外裳,露出半个身子,又有枝叶掩映,朦朦胧胧的,看得不甚分明,反而是这画上的内容,就这么直白地撞进眼底。 毫无准备的穆千玄,眼眶微微睁大,好似饮了口陈年烈酒,心口灼烫,如大火燎原。 屋外风声细细,竹叶飒飒作响。屋内烛火摇晃,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笔直挺拔的身影,映在墙上。 穆千玄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看到的画面,按住书页的手鬼使神差地移开,捧起册子,一页一页地翻读过去,神情严肃,不亚于在捧读一本绝世秘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