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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太上皇吗?燕娇笑道:那你倒要看看玉玺在谁的手上。 她上前一步,用火铳对着他,我再说一遍,滚! 杨士安拧眉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向燕洛,呵地一笑殿下,怕是不知这位小郡王做了什么吧。 做什么也轮不到你动手,你以为你是谁?你和杨忠义之前是余王身边的狗,现在是父皇身边的狗,一条狗也想动手,也不看看你配吗? 杨士安一双手紧紧捏紧,眯眸看向燕娇,眼中一片冷意,燕娇也毫不畏惧,杨士安,我能杀了杨士雄,也能杀了你,你若想死,可以试试? 杨士安听她提起杨士雄,胸口不住起伏,紧紧咬着牙,他知燕娇不是说笑,也知她手中东西的威力。 他看着燕娇,见她对杨家是皇帝的人毫不意外,就明白她应早就猜到杨家与皇帝通信,也是杨家在告诉皇帝何时可南下,又是他们告诉皇帝哪面更容易攻入皇城。 可她还是杀了杨士雄,说他是乱臣贼子,不过是找个借口要杀杨家人,再给他杨家下马威! 她当真以为她就会是皇帝了吗?她真的以为他们杨家会放过她? 这个太子不惜得罪杨家,也要杀了杨士雄,而此时此刻,他的那双眼睛,是真的想杀了他,到底这个太子为何要动杨家? 杨士安垂下眸子,另一手按了按自己发痛的手腕,冲身后人道:我们走! 燕娇见他离开,也垂下了手,现在杨家挑明了自己是皇帝的人,她便不能再杀杨士安,她深吸了口气,杨家真是该死! 她垂眸看向燕洛,见他擦了擦嘴角,她摸摸鼻子,冲他伸出手,能起来吗? 燕洛看着她的手,不由一顿,刚刚的太子让他想到那日在别院,他为表姐戴花环,只不同的是,那日在艳丽的日光之下。 而现在,她在凄冷的月色下。 他总觉得燕艽有些瘦弱,已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他似乎又瘦了,不过也长高了。 那双手倒是如同以前一般纤细而白嫩。 他抿着唇,没有伸出手,自己费力地起了来,也不敢看她,你我烧了皇帝的军粮,引他的人去了你那儿,你为何还救我? 燕娇笑了一声,你不是说再见到我不会放过我吗? 燕洛面上一红,又听她道:但我呢,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我不能看着你死。 燕洛身子一震,侧过头看向她,看向她那双世间最晶亮的眸子,可我 你是燕小郡王,你与余王不同,燕洛,活下去。 燕洛又别过了头,抬袖抹了抹眼泪,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去,若是燕娇称帝,许是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南蛮入了京中,只怕皇帝会借南蛮而重新登临帝位,更何况,压在太子身上的还有一个孝字,到时,他也只能乖乖交出玉玺。 燕洛,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死的。 燕洛心中一颤,回过身望着她,想笑一笑,可嘴角的伤又疼得厉害,让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燕艽,我他含泪笑了一声,燕艽,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 燕娇眨眨眼,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说,又听他道:你刚回宫,我就欺负你,笑话你,后来救你,也不过是觉得你帮表姐找到真凶,我我烧粮草,也是想嫁祸你 你烧得对啊,你若不烧,那才是笨,人想活着,没有错。燕娇深深叹了口气,又道:燕洛,我从未讨厌过你,不过,可能偶尔、有时,有那么一丁点儿吧,就是觉得觉得你太欠了。 燕洛: 燕洛吸吸鼻子,抹了抹眼睛,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虽然我那时觉得你傻了点儿,但傻得挺可爱的,结巴虽然说话吞吞吐吐的,但也挺好玩儿的。 燕娇:她哪里傻了? 燕洛看她笑容敛了起来,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没有兄弟姐妹,这是他第一次像一个兄长那般,去拍拍弟弟的脑袋,感觉还不错。 燕娇头上一重,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爹是余王,所以很多人都讨厌我,那我就让自己坏起来。这样,就谁都伤不到他。 燕娇鼻子一酸,我知道。 燕洛笑着:我不怕死,燕艽,但我有好多事想做,我没看过京城之外,那外面一定很好看。 他擦了擦泪,又说道:燕艽,若是我死了,你要护住我表姐,她很苦。 你不会死的,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 燕洛看着她,总觉得她在安慰自己,如今救了他,他也只是多活几天,到时太平了,他就要被砍头,有哪一个乱臣贼子可以活下来的? 他想让父亲活下来,他就得死,两军阵前,他逃不出去的。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靠在冰冷的墙上,看向天边的月,低声喃喃:燕艽,我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有娘,有表姐,就是我爹都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