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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晚上都没合眼,面对这情况知知再着急都没用。在守夜时趴在床边撑着手肘,眼皮子耷拉着,她终于睡了过去。 细细一根蜡烛静静燃烧着,蜡油往下滴落,堆砌在灯盏之上。房间被微弱的烛光照亮,床上的小少年手指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神色从一开始的茫然到镇定,最后眼里漆黑一片。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背部的伤口牵扯着泛起一阵阵的疼。许烬本就不好的脸色白了一层,轻喘着调息。他当然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衣裙,长得粉粉嫩嫩的,瞧着比自己年纪要小些。 这几天他不是毫无感觉,身边的动静他都能听到,就是无法睁开眼睛。他听见这小姑娘在自己耳边念念叨叨的,一会儿说厨房看管得又严了,一会儿又说院子里长出了几株漂亮的野花,想跟他一起去看。不过念叨最多的,还是问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明明没见过这个唠叨的小姑娘,神奇的,许烬对她一点陌生感都没有。昏迷期间听到这声音他就在想,要见见这声音的主人。如今见到了,他也一点不害怕,还有心思细细观察她。 平常知知都睡得深,这回却是在小少年撑着身子坐起来的下一刻就醒了,而后揉着眼睛抬头。看到正在打量自己的许烬,她睁大眼睛,眸子里迸发出惊喜的神采:你终于醒啦! 她连忙转身将桌上的米粥端过来,用勺子挖起一勺凑到小少年的嘴边:是不是很饿?吃点东西。 许烬没搭话,就着凑到唇边的勺子吞咽了几口米粥。小半碗米粥下肚,胃里有了饱腹感,他微微摇头,表示饱了。 知知没有勉强他多吃,毕竟两三天没吃东西,一下子吃太多下去也不好。把盛着米粥的碗放回桌上,她噔噔地重新坐到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好几天的小少年,那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后知后觉感到后怕。 见小少年回望着自己,她三两下擦了擦泪珠子,挤出一个笑脸,看着傻兮兮的。 牵扯着的背部一直在泛疼,许烬无声叹了口气,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唇角弯了个很小的弧度,他唤了声:知知? 虽是问话,可语气相当肯定。在小姑娘望向自己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双眼睛的瞳色与自己养的那只小白貂一模一样,甚至连犯蠢的神情都完全相同。 一只貂会变成人,此刻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的心态却十分平和,连许烬自己都感到惊讶。或许是历经了生死,发现相比一只奇怪的貂,还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更令他作呕与厌恶。 尤其是血缘上所谓的亲人。 许烬出生在翠香楼,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莺娘没有印象。在他记事前,那女人就死了。听楼里打杂的人说,她是一个放荡又有心计的女人,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可惜有那个心却没那个命。 说话的人谈起这事啧啧笑出声,面上是轻蔑的表情,从不顾及许烬是否在场,有时甚至故意当着他的面说。嘲讽有,更多的是想占小少年的便宜。毕竟许烬样貌极好,若不是生为男子,必定比楼里力捧的花魁还要好看几分。 就因为这样,在莺娘死后,老鸨舍不得把他丢出去,便放在楼里养了几年。起初许烬不知道老鸨的打算,以为对方出于怜悯,想要留他在翠香楼做个打杂的伙计。 直到被许侯爷悄悄派人接回侯府的前一个月,他终于明白老鸨为什么要留着自己了。因着他这张招人的脸。 有些富贵人家玩得很开,腻了那些待客的妓子,便会寻些小男孩儿回去充作娈童,尤其偏爱那些青涩又长得好的小少年。许烬就是被这种人盯上了,由于是上等货,被老鸨卖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高价。 买下许烬的人是个游商,许烬没有见到他长什么样,只隔着一扇门听到过那人的声音。那人似乎是来验货,满意后交了一袋子定金给老鸨,说要去做一笔生意,等生意做成再来领人。在这之前,麻烦老鸨给货物打个印记。 老鸨眉开眼笑地收下定金,甩着手绢说没问题。之后没两天,许烬就被烙下了那个奴字印,被关到柴房等着游商来取货。 不甘心落到被人玩弄的地步,许烬绝食了几天,奄奄一息之际被抬到稍微好点的房间接受治疗。房间里有扇被密封的窗户,他花了三四天才将那扇窗破坏掉,并趁着夜黑从窗口往下爬。 房间在二楼,他没有莽撞地直接跳下去,而是撕了几件衣服结成长绳,一端绑在支撑床榻的木柱上,另一端扔下窗口。他拉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尽管没站稳摔了一跤,不过没受什么伤。 逃出去后东躲西藏了两天,他就被翠香楼的人找到并强行带了回去。许烬满心绝望,本以为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不想峰回路转,他被许侯爷的人接走了。那些人称呼他为少爷,说他是侯府流落在外的子嗣。 许烬惊讶又隐约生出几分欢喜。他有亲人了,不再是汪洋中漂泊的浮萍。他也有了家,从此摆脱翠香楼。几乎是怀着虔诚与感激的心情被接到侯府,然后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没有太多温情,有的只是利益的权衡。他血缘上的父亲许侯爷对自己的到来并未表现出高兴,也未曾对他多看几眼。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许烬已经习惯了。他想这样就很好了,至少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