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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工人多,一个月也剩不下几个钱。 家里有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有两个表姐,三个表哥,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喊人,就不会喊错了。姚真真握着妹妹的小手,轻声道。 晶晶乖乖点头。 虽然去的地方是完全陌生的,但是有妈和姐姐在她一点也不怕。 至于哥哥,哥哥是坏蛋,不听姐姐的话,晶晶觉得她也不要喜欢哥哥了。 陈淑芬背着背篓,手里拎着鱼和糕点,她其实有些紧张,近十年没见,不知道他们都过的好不好。 应该是好的吧,要是不好,早该有消息传来了。 这样想着,陈淑芬走的越发快了,恨不得一步跨到娘家门口。 姚真真看了眼妈妈,心里对这次去外婆家没抱多大希望。 说起来姚真真小时候,姚家和陈家走的还挺勤快的,但自从他们家被打成坏分子开始,两家人一下子断了往来。 妈妈说外婆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避嫌,毕竟成分问题不是小事,但姚真真觉得他们能在姚为国失踪以后,眼睁睁看着陈淑芬带着孩子在南家拗挣扎的,不是什么多值得走动的人。 不过瞧着妈妈满面红光的模样,姚真真还是沉默了下来。 果然,当他们一家敲开陈家大门的时候,陈家人明显楞住了,看了陈淑芬好久才认出来敲门的人是谁。 淑芬啊,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我险些没认出来。二舅母张二妮把人迎进来,勉强笑了笑。 陈家外婆听见动静在里头激动的喊:谁呀,是谁来了? 妈,是小妹回来了,还带了孩子们。张二妮是陈家唯一没工作的人,平时负责在家照料老人和孩子们。 陈大舅和他媳妇儿都是厂里的正式工人,家里的这套三居室也是靠着两人分下来的。陈二舅是个临时工,平时很少回家,夜里也是在厂里打地铺多。 是淑芬?快快,把人带进来我看看。陈外婆很是着急的开口。 陈外婆六十多岁,身体却比真正六十多的人虚弱很多,前年还中过风,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养病。 陈淑芬把手里的鱼交给张二妮,领着孩子们进屋,见里头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异味,就知道她妈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儿子、儿媳妇对陈外婆很孝敬。 母女两个足足有十年没见过了,陈外婆拉着陈淑芬的手不停的摩挲,邹巴巴的脸上老泪纵横。 ......当初你写信说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你两个哥哥别提多难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姚真真冷眼看着老太太哭的真切,心道她要是真的这么挂念女儿,随便什么时候偷偷让儿子去瞧一眼不就行了,偏偏不闻不问的,一冷就是十多年。 或许旁人会说,明明是陈淑芬自己主动断绝关系的,事情赖不到陈家人头上。 可是,心里但凡挂念完全做不到陈外婆这样吧? ......这个是真真、这个是晶晶,小军没来,在家里看家呢! 哭过一回,陈淑芬拉着孩子们到陈外婆跟前,好让她把孩子们都看清楚。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这些年你辛苦了。 陈外婆拍拍女儿的手背,从柜子里拿了饼干出来给孩子们吃。 姚真真是不想吃的,陈外婆硬塞过来,她只得捏在手里,边吃边听他们说话。 按照陈外婆的说法,陈家日子虽然过得好,但压力很大,老大家的双胞胎小儿子和老二家的大儿子都还没结婚,倒是老二家的小女儿先张罗上了。 ......现在的年轻人我是不懂了,一个个结婚就要买三转一响,一辆自行车都得一百来块钱......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了。幸好杏儿长得好看,嫁个好人家还能贴补贴补家里...... 前几天光我的药钱就花去不少,这日子过的...... 陈淑芬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来,她进门以后,根本没说几句话,但陈外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哭穷,她再迟钝这会儿也有些反应过来了。 她侧了侧头,见真真一块饼子捏在手里,俏丽的脸上面无表情,瞬间明白女儿这是不高兴了。 晶晶懵懂无知,捏着饼子吃的欢,听见陈外婆夸她,还高兴的甩了甩辫子。 陈淑芬叹口气,忽然觉得败兴。 她回来是希望能把血脉亲情给续上,从没想过要占她娘家的好处。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妈和嫂子却把她可能说的话都堵上了。 晚上除了陈二舅和已经嫁人的表姐,一大家子人都回来了。 陈大舅看见陈淑芬和孩子们心里很高兴,还一人给了一块钱红包,为此姚真真几个得了大舅妈好几个白眼。 晚上的菜普普通通,要不是有陈淑芬带来的两条鱼撑场面,可能也就只有点肉末星子,其余的也就是些白菜帮子、萝卜干什么的。 姚真真沉默的吃饭,表姐陈杏时不时的偷偷看她,等姚真真看过去,陈杏又假装什么都没看。 陈外婆看了陈杏又看了眼姚真真,笑眯眯道:淑芬啊,你们真真定人家没有,要是没有的话让你大嫂帮着相看相看。 陈杏今年17岁刚定了亲,准备九月底就结婚,大舅妈梁秀花是媒人,定的是窗帘厂的正式工,男方愿意给一百块彩礼钱,还给三转一响,这些东西正是陈二舅家里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