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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老太爷去了,府里守孝,金饰自然不能佩戴,多银或珍珠这类素雅发饰,过了孝期后姑娘们才慢慢恢复装扮,陶锦珊的发饰便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沉闷的金饰为主了。 采荷也发现了,许是二夫人给装扮的吧。她一个下人也看不来原先张老姨娘给五姑娘的装扮,整个金子修饰,有种商户乍富的感觉。 陶灼就想了下,便没在意,反正她与陶锦珊没多少姐妹情分,她愿意穿戴什么与自己无关,便是撞了个首饰也不放心上,京城就那些家高档知名的首饰铺子,首饰重了没什么稀罕。 许是没有缺过钱财,她在这珍珠大小贵贱上面还真不在意。 等陶宝琼来后,她侧着身子跟姐姐说话,我跟我娘说好了,明天二哥三哥休沐,咱们一起去万清寺看大哥哥去,三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明天吗?陶宝琼摇摇头,不行,我要跟母亲去看望曾外祖母,她老人家有些不舒坦。 啊?齐国公老夫人吗?陶灼忙坐正身体,关切地问道,要紧吗? 齐国公老夫人是卫氏的外祖母,年岁也不小了,大概也就比她曾外祖母小四五岁,老人家上了年纪后生病总让人担心。 许是这几日天气忽然冷下来,受了凉,应该无碍,陶宝琼对曾外祖母很敬重,她身体不适,自然要前去探望,或许,我跟母亲要在国公府住几日再回来,你自己好生听课。 那是自然,三姐姐不必挂念我,好好陪陪老夫人。 去,谁挂念你了,陶宝琼乜她一眼,后想了想,又咬了下唇,我那里有些东西,你捎着吧。 嗯?陶灼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三姐姐羞恼羞恼的眼神后,恍然,嘿嘿一乐,好的呀,等下学后我亲自去拿,三姐姐给大哥哥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呀? 闭嘴,夫子来了,陶宝琼板着小脸将她的胖腮推开。 这不是天冷了,万清寺在山里,夜间肯定寒凉,她正好手里有一件石青色大氅。 大氅啊?这尺寸? 等陶灼看见那大氅后,神色玩味地看她三姐,我看着这正好就是适合大哥哥身量啊,三姐姐可别告诉我是给大伯父做的,尺寸明显不对嘛。 你可快拿着走吧,陶宝琼扯过她手上柔软厚实的大氅,胡乱包了下塞到陶灼怀里,赶紧走,我还有事。 都这时候了,三姐姐能有什么事,我也留下看看呀? 走,走,这没你待的地了。 好,好,走走,在三姐姐羞恼前,陶灼抱着大氅麻利地走了。 叫三姐姐嘴硬,看着不就是早给大哥哥准备好了大氅么。 看来那天她的话让三姐姐听进去了,知道每年大哥哥都会去万清寺为亡母祈福诵经,便是不让他捎带着过去,也是听了自己说会中间去看他,或者回府后穿着也合适,才准备的。 她刚才可没漏看,这大氅袖口和门襟上的刺绣都是出自三姐姐的手,那针法绣活她再熟悉不过。 屋子里,陶宝琼长舒一口气,板着小脸问,灼灼走了吗? 姑娘,六姑娘走了,晴秋回道,看自家姑娘的模样,努力忍着笑意。 姑娘就是害羞了。 她可知道,这大氅可是姑娘特意给大公子准备的,不过姑娘面薄,三两次想送过去都没去,拖到现在,她本以为得等大公子回府才能送出去,多亏了六姑娘呢。 灼灼越大,嘴巴越伶俐了,陶宝琼佯装无事,拆了自己的发钗。 其实,那天陶灼一番话后,她思考了许久,去找到母亲说了,不想母亲竟然也说六妹妹说的对极,以前是我想偏了,现下倒是想过来了,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大哥打交道。不过,你是妹妹,年龄尚小,主动亲近哥哥并不贸然,且我看着,你大哥哥应该也很喜欢你。 卫氏没说的是,她总觉得陶益靑其实知道,她对他一直都没有过敌意,还挺欣赏他这个继子。不过,这话有些羞人,是自己主动推开继子不培养母子感情,现在就这么着吧。 就算他们关系一般,将来老了,凭他的品行和自己的手段,她在这府里总能站稳一席之地。 但随着陶宝琼日渐长大,尤其是陶岚玉出嫁,由陶益靑背着送到花轿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若是自己的宝琼也有兄长爱护,往后嫁出去也有依靠。 天气渐冷了,你大哥今年长得颇快,等明日我出去挑一件大氅回来,你绣上些男子适用的花样上去,也算是一点儿心意,交好的心意,继子那么聪慧,应明白。 若说为何不亲自动手做,那不是心意更诚,一来时间赶不及,一件上好的大氅从挑皮子布料到裁剪做成,便是几个绣娘一起动手也得半月之久,卫氏的想法是陶益靑去万清寺前便送过去。 况且,外面成衣铺子里好的大氅只是价格贵些,不输自家府中绣娘所做。 只是,她没想到闺女竟然羞怯了,大氅到了今日才让陶灼给转带过去,这样也好。太过突兀的示好她心里也不自在。 陶灼回三房就讲给冯氏听,高兴地道,娘,我三姐姐总算是想开了,给大哥哥绣了大氅让我带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