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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晋王十岁以后,孟皇后便没再见过他这般亲近自己的模样了,她也知道男儿当自立,可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这样望着自己,鼻子发酸,眨了下眼,笑了,这傻孩子,跟我还这般讲话。 这一病,倒是去了他三分清冷,孟皇后都不知这是不是回馈。 虽说长嫂如母,可到底是如而非是,碍于礼节,长大后他也无法跟太子一般做到跟自己亲近。后又眼看着他步入朝堂,一点点变冷漠,让她揪心。 等孟皇后看着祁晔吃完了小半碗的粥,出去处理政务的景隆帝又回到兴庆宫,听说晔儿吃进去饭食了,现下觉得如何?朕让太医再来给你诊下脉。 皇兄不用了,我觉得没什么不舒适,晋王忙拦道,他醒来后太医令亲自给他做了检查,除了身体虚些,并无恙。 你可别逞强,哪里不舒服就讲,景隆帝被他这次昏迷吓到了,十分不放心。 皇兄,我知道,不会逞强。皇兄别惦记我,你政务多,更要注意身体,祁晔很感激自己能有这样的兄长,等我好了,再为皇兄分忧。 景隆帝察觉到,自己胞弟这次醒来后,神情柔软了许多,与自己也亲近了不少,没跟以前似的,成熟稳重脸冷话少,说话尽是敬称。 没想到,这玄诚道士真有几分本事,才给晔儿做了法,他就醒了,朕这次定要大力嘉赏,景隆帝与皇后商量,婉嫔那给她进个位份,如何? 孟皇后点点头,是,这次真多亏了婉嫔和她娘家兄长举荐有功,该赏,圣上做主便是。 祁晔不解,皇兄说的是? 晋王醒后,都顾着惊喜,后面又怕打扰他休养,自然没人跟他提起先前的事情。 景隆帝正要说,太子又来了,不过帝后都知道他跟晋王感情亲厚,也乐见与此,便省了口舌,让太子给他皇叔讲讲玄诚道士的事。 晋王听得很惊奇。 难道这玄诚道士真的帮到了自己醒来? 可他这些天只是在苏醒前世的回忆,醒来也是在车祸那一瞬间意识回笼,并未感受到做法,不过,本身他能苏醒前世回忆,就已经很玄,或许那道士真有几分本领。 太子真觉得那玄诚道士有本事,尤其见识过他的手段,又讲了一遍他的能耐,他居然能手指起火,还不会烧伤,真像那仙师的手段了。 祁晔先前还没注意这一点,听他反复又讲起,心中却犯了嘀咕,怎么总觉得像是江湖术士的骗术? 再仔细想想,引雷劈树,只要将金属投放在树上空,便可导电引雷,劈树也就成了。 不过想归想,没亲眼见过前,祁晔也认同玄诚道士对自己的救助,尤其是其中一些话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既然玄诚道士说,我跟住的太近了不好,我年纪也大了,该搬出宫住了。 这样日后,他跟陶灼联系肯定方便。 景隆帝却不舍得他离开皇宫,道:这个不急。你那王府也没修缮好,晚些日子再说,他倒是忘了这一茬,虽然玄诚道士那般说,可以前他让惠然大师给太子晋王都批过命,并未说过两人命格不和,既然玄诚道士将晋王治好,可他对这一点有些存疑,打算再让惠然大师来卜算。 以前,晋王就曾要出宫居住,景隆帝不肯,这次本以为借着这事他会答应,不想还是要拖延,皇兄,我到年纪了,再住在皇宫确实不合适了。 按规制,他也早到了出宫别住的年纪,就算不去王府住,也不能再住在兴庆宫。 好,好,等你身体大安后,再出宫不迟,景隆帝安抚他,你那王府也没个人气,总不如在宫里更熨帖。 孟皇后也道:若是真的对你好,等你好些便搬出去住,到时候让内侍省好好选些伶俐的宫人去你那伺候。 祁晔道:皇嫂,臣弟现在的宫人便够用了。 孟皇后却笑着摇头,这些人哪里够,就算府里只你一个主子,可该有的派场一样也不得少。好了,这事自有本宫给你选派,你自管养好身体就行。 劳累皇嫂了,祁晔便没再多说,皇嫂说的对,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出宫的事。 不用晋王身体养好,只他醒来这一消息一出,许多人便松了口气,多是朝堂大臣们。因晋王这一病,景隆帝每日情绪处于低气压,一点即着,已经有好几个大臣撞到枪口上,被罚俸,更倒霉的这些日子上报的贪官污吏,直接判了最重刑罚,想要跟以往一般走关系疏通都没戏。 景隆帝本就铁血手腕,又正在烦心时,谁敢顶风作案? 如今晋王大好,只看景隆帝上朝时,那时不时就露个微笑,跟以往端肃威严形象大不一样,有门路的已经知晓,圣上要大力嘉奖此事救晋王有功人员,便是婉嫔和娘家兄长和玄诚道士。 虽然赏赐未下,但就圣上那态度,就知封赏不会低。 不少人又重新好好掂量了一番晋王的地位。 难怪都传圣上将晋王这胞弟视为亲子,到现在都还住在距离靠近东宫的兴庆宫,这受重视可见一斑,日后真得好生结交好晋王。 朝臣们肚子里小算盘打了一遍又一遍,后宫中也有人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