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地狱
曹玄也在人群中的，他看到这一幕，眼眸转动，心中思索着。 渐渐的，他眼中也有了光芒。 已经有了想法。 然后，他依旧眼观鼻鼻观心，踏踏实实站在大殿中。 赵乾大袖一拂，吩咐道：“诸公，昨天已经说了，要启程离开。想必诸公都已经安排妥当，现在各自行动吧，带上家族的人，我们在西城的城门口汇合，然后离开。时间快一些，我们要抓紧时间。” “臣遵旨！” 所有人急匆匆的就离开。 这些人都极为精明，所以他们在赵乾表面上任由官员留下时，才会明哲保身，不曾主动站出来。恰是如此，他们的选择保全了自身。 一个个离去，曹玄也跟着出皇城。 曹玄出了皇城，他直接喊来了心腹程琳，昔日岑温被擒拿，但程琳还在他的身边，他直接看向程琳，吩咐道：“程主簿，今日入宫去，赵乾屠戮了近八成的官员。” “如今，已经派人去抄家灭族，要抢夺长安的钱财。这事情，必然引发动荡。甚至，会有无数人直接劫掠百姓。” “你传令我们的将士，也去劫掠，抢夺钱财、粮食，以及抓壮丁。” “咱们在即将离开长安之际，也要启程离开。另外抢夺了的地方，直接纵火。反正，这是皇帝背锅，我们不给王奇留下好处。” 程琳听到后点头回答。 他没有任何仁慈之心，反正这是敌人。他迅速安排了下去，曹玄麾下的将士便行动起来。整个长安城内，短时间就乱了起来，四处都有兵丁劫掠，四处更有人纵火焚烧。 长安城，宛如人间地狱。 无数百姓四处逃窜，但最终却被兵丁斩杀。甚至渐渐的，已经开始有百姓纵火，使得地方上，无数百姓惨死。 这一幕，被正在城内逛街的李延年发现。 他急匆匆回到府上，便见到刚返回不久，正在下令收拾行囊的李宏忠。 李延年说道：“祖父，城内的抢劫以及纵火，是怎么一回事？” 李宏忠道：“还能怎么一回事，自然是陛下破罐子破摔，不愿意给王奇留下一个好地方，所以下令屠戮地方。恰是如此，才有如今的一幕。” 李延年道：“这长安城内，无数的百姓生活。一个个百姓，被追逐着抓捕、屠戮，到处都是惨叫，到处都是死尸，这怎么能行？祖父，皇帝这样做，和暴君有什么区别。您如今还下令，要跟着赵乾一起离开，孙儿不赞同。” 李宏忠说道：“你既然不赞同，就留下来，去投奔王奇吧。” “啊！” 李延年惊呼一声。 他很是意外。 原本一直坚定要站在皇帝一方，要给皇帝效力的祖父，竟然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让他倍感意外，觉得很是震惊。 李宏忠沉声道：“昨天皇帝让老夫去通知百官，说愿意随他离开的，就跟着他离开。不愿意随他离开的，可以自愿留下，皇帝不干涉。” “当时，老夫就心有疑虑，认为不大可能，皇帝不是这样的好人。只是朝中许多的官员，认为皇帝法不责众，是拿人没办法的。” “所以今天上午大朝会时，皇帝一询问，就有无数的人站出来，近乎八成多的百官要留在长安，还美其名曰说是替皇帝死守长安。” “然后，皇帝让令狐千里带人，把这些人屠戮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人的家眷也要全部灭族，家族钱财等，全部收缴。” “至于城内劫掠的士兵，谁去管呢？皇帝都已经放弃长安，所以没有人去管普通百姓。如今的大周，彻底没了退路。” “只是老夫的身份不一样，一旦稍稍有轻举妄动，必然被屠戮。” “你在长安，没有特别的显赫。所以你留下来，不会有影响。你去投奔王奇，并且表明，我李家愿为驱策，老夫愿意作为他的内应，给他提供消息。” 李宏忠道：“这，就是你的任务，也是为我李家留下一条后路。” “是！” 李延年直接应下。 到这一步，他不能拒绝，因为一旦拒绝了，等于是断了李家的退路。 李宏忠摆手道：“行了，你自己找个地方藏好。如今的长安城，成了是非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屠戮。” “孙儿告退！” 李延年转身就退下。 李宏忠府上的人简单收拾妥当，他就带人启程往西城去。一抵达西城，皇帝已经带着后宫众人，除此外还有一众禁军护卫抵达。 陆续的，也有官员抵达。 毕竟朝堂上的官员不多了，来的人渐渐到齐。 赵乾等人到齐，且士兵收缴所有官员的钱财后，大军启程，押解着一批一批的粮食、钱财，便迅速赶路离开。 留下的长安城，成了一片地域。 六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渐渐颇为酷热，这炎热的天气下，城内的尸体虽说暂时不曾腐烂，却极容易滋生出诸多病情。 当王奇率领大军一抵达，哨探禀报城内的情况，他吩咐人制作简易的口罩，挡住口鼻，然后下令清理城内尸体，全部火化焚烧。 至于城内的街道，也全部撒上石灰消毒。 诚然，未必会有疫病发生，毕竟时间不长。 可是王奇不能大意，这时代，一旦发生瘟疫，就是不可逆转的，无法控制。所以，王奇必须要谨慎。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一切才清理完。 燕赤行这时候，才来到城外王奇的中军大帐内，禀报道：“殿下，如今长安城内的情况，已经是清点完了。” 王奇道：“说说吧，是什么情况。” 燕赤行回答道：“根据我们的统计，长安城内，被屠戮的百姓，多达一万八千多人，无数人家破人亡，整个长安彻底空荡荡的。” “大周的皇帝赵乾，带着人往西凉去。长安城的粮食，原本是有粮仓的，赵乾搬走了一部分，剩下了的全部烧了。” “说起大火，更是气人。” 燕赤行咬牙切齿道：“长安城内，无数的住宅焚毁，导致城内百姓的情况更惨。” 王奇眼神锐利，道：“赵乾此举，真是自绝于天下。” 燕赤行道：“赵乾这个皇帝，年纪不大，心思是真的歹毒。” 周子山是坐在下方的，他开口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时至今日，我们完全可以借助长安的事情，对外宣传一番。大王，臣建议把消息告诉朱尚书，让他安排负责齐国日报的人，宣传赵乾在长安的恶行，让天下人知道赵乾的所作所为。” 王奇道：“这消息你立刻传书回去。” “卑职遵命！” 周子山当即就应下。 燕赤行道：“殿下，我们可否如今发兵，往西凉去呢？” 王奇摇头道：“攻打西凉赵乾，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当下，先赈灾救济长安境内的百姓。虽说无数的百姓被杀，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无数的百姓凄惨度日，但日子还得过，得稳定人心，先安稳长安局势，再考虑其他。收拾皇帝，是迟早的事情。” 燕赤行道：“末将明白了。” “报！” 就在此时，又有李无忌的声音传入，李无忌站定后道：“殿下，李延年求见。这个人，自称是大周尚书令李宏忠的孙儿。” 王奇道：“把人带进来。” “是！” 李无忌当即就安排了下去。 不多时，李延年进入，他站定后道：“草民李延年，拜见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