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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么气急败坏,可能真怕明年有人给赵疏桐个三甲,嫌丢人吧,裴桓想。 当初他和二弟的进士都是自己考的,父亲在吏部这么多年,也没有帮外放的二弟活动一下挪动个好位置之类的,二弟这些年升职实打实地全靠自己的功绩,他在大理寺这些年不是那种投机取巧不干实事的人,就是这一次顶头上司离职突然,他资历浅才想沾沾红薯的光,到了赵疏桐这里,父亲大概不想让他走那个近路。 “读书做文章就要专心,你把心思都分到其他的事情上了,怎么可能做好文章,要是再不收心,还是这个程度,明年你就别去考了。”裴侍郎道。 “是,大人说的是。最近这三个月来晚生要忙种红薯的事情还要准备和栖栖的婚事,就将功课给耽搁了,等到和栖栖成了亲,再没有事情困扰晚生,晚生就有时间研究学问,好好准备恩科的事情了。”赵疏桐诚恳地道。 至少赵疏桐认为他说的已经很诚恳了。 但是裴侍郎却哑了声,坐在椅子上不接话。 裴桓明白了,赵疏桐哪里是来求父亲给指点文章,这是明晃晃地来逼婚的啊。 他知道他父亲,不舍得要栖栖这么快嫁出去,要在婚期上为难一下赵疏桐,没想到赵疏桐是一点儿也不愿意退步,和父亲直面对峙起来了。 裴桓十分佩服赵疏桐这种和他父亲对抗的勇气。 至少从上次被父亲坑着挑红薯进宫面圣后,裴桓这段时间连和裴侍郎呛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红薯他们家收了,栖栖的婚事也许了,掺和栖栖的婚期没有好处不说还会让惹怒父亲,裴桓觉得还是让赵疏桐和他父亲慢慢扯皮吧。 裴桓将几张纸原样放回地上,静静地退出了裴侍郎的书房,装作没有来过,不知道这翁婿两人斗法的事情。 裴侍郎见到长子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眼角抽了抽。 “大人,晚生翻过黄历,六月初二、初三,初十都是适合嫁娶的日子。” “急什么急,赶着投胎呢。”五月马上就要过去了,张口就是初二初三,真当他们家栖栖嫁不出去了。 赵疏桐也没想六月结婚,这样准备起来太匆忙了,“六月的确太仓促了些,晚生觉得七月二十也是个不错的日子,那个时候已经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却也不会太冷,成亲的时候栖栖不会受太大的罪。” “温柔乡,英雄冢。弘毅,虽然老夫是栖栖的父亲,但是也不会让你被栖栖耽误了前程的。老夫本以为你不是个会被儿女情长绊住双脚的人,没想到你也逃不开。弘毅,老夫刚刚虽然对你严厉了一些,但其实十分看好你明年的恩科,相信你一定会金榜题名的,你和栖栖的日子天长地久的,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将心思多多用在读书考取功名的上好。”裴侍郎语重心长的道。 “等你有了功名,你父亲到时候该多高兴呀。为了你父亲的期望,你该忍一忍,逼一逼自己的。” 赵疏桐并不为裴侍郎的怀柔之策动摇,而且侍郎大人说的话站不住,因为那道措辞不太准确的圣旨,他和裴栖势必要在近期内完婚的,都是恩科前,耽误不耽误恩科不能算在裴栖身上,“晚生现在最挂心的就是和栖栖的婚事,等和栖栖一完婚,必会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明年的恩科上。” 翁婿两人没谈拢,裴侍郎恼羞成怒把赵疏桐赶出了书房。 赵疏桐出书房门的时候,还对着裴侍郎道,“大人,两日后,晚生和父亲会上门送聘礼,希望大人到时候能将婚期定在七月二十。” 裴管家这个时候对赵疏桐生出了一丝敬意,这位未来的三姑爷是个狠人,就算被侍郎大人整治了,还是要坚持不懈地和侍郎大人作对的狠人。 “岂有此理,赵疏桐竟然敢威胁我,他威胁我,我也不是吓大的。什么不能早点娶到栖栖,就不能专心做学问。要是明年他考不上恩科,是不是还要把责任推到栖栖的头上。”裴侍郎到侍郎夫人的慈心院牢骚道。 “人家孩子没这个意思,可能就是想早些成婚吧。”侍郎夫人淡定地道。 “夫人,你前两日还不想让栖栖早嫁,今日怎么为那小子说话了。”裴侍郎道。 侍郎夫人叹了口气,她也不想为赵疏桐说话,但是他们夫妻两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就够了,总不能两个都唱白脸,到时候吓得哥婿不敢上门了。 她是舍不得栖栖,但最希望的还是两个孩子能好好的。 这哥婿倒是个聪颖的,拿着功课上门,希望老头子能动动恻隐之心,允了他早些完婚。可这老头子不是个顺毛驴,你想做什么他偏不如你的意。 “老爷,我也不是为他说话,两个人孩子既然都想早点在一起,咱们做长辈的又何必为难,其实不差那一个月的。”侍郎夫人心酸地道。 “那咱们就这么如了他的意了。”裴侍郎心酸的道。 “那你还想怎么办,哥婿算是个有本事的人,知道自己原先把事情做错了,才让你随便打压的,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怕他起了逆反的心思。”侍郎夫人道,侍郎夫人觉得赵疏桐这个人裴晗将来不一定能压住他。 “我才不怕呢,他有多少心思我都能给按下去。”裴侍郎道。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出嫁哥儿家里的事情。”